并未被泼天富贵勾乱心神,她冷静理智,于细微处讨好谷怡萍,她做的不知不觉,深浅有度,不惹人讨厌。
果不其然,谷怡萍很喜欢她,并主动提出资助她接下来的学业。
戚尔争气,她一步一步走得稳当踏实,并未辜负谷怡萍的期待。
唯有做网红一事,她背弃了谷怡萍的安排。
“阿姨是豪门太太,娘家显赫,”戚尔说,“她希望阿姐毕业后能成为学者,她把阿姐当女儿对待,可她不懂阿姐对钱的渴望。”
她怕断了谢家这条关系,也不愿按部就班守着一份死工资,这条路,戚尔走得如履薄冰。
如今苦尽甘来,她不愿唯一的妹妹折进去。
谢家这条线也断不得。
“你不用于心不安,”戚尔冷静到近乎冷血,“咱们不害谢家,更不会伤害阿姨,也不跟他们讨东西,只是保持这种不远不近的来往,足够。”
若有她们能尽力的,戚尔自不待言,全力相报。
除了感情。
戚笑樱眼睛发红,大眼睛里充满了惶恐。
戚尔把车停进车位,扭脸望她:“是不是觉得阿姐心机深沈,冷血薄情?”
戚笑樱慌忙摇头,眼泪随之落下。
方才那番话,戚笑樱似懂非懂,但她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她想帮阿姐。
“你乖,”戚尔哄她,“阿姐希望你过安稳和无惊无险的日子,再找一个耐心温柔会包容你的丈夫,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谷怡萍希望她成为的样子,变成了她对妹妹的期待。
戚尔无人托举,可她想托举妹妹,过上那种平凡但幸福的日子。
戚笑樱哽咽:“阿姐,我要做什么?”
“跟谢凉保持如今这种关系,”戚尔直截了当,“不要再近了,就现在这样。”
她不管谢凉如何,她要戚笑樱理智。
女人一旦从感情中蜕变,将是涅盘重生的坚强,可那蜕变的痛苦,戚尔不愿妹妹尝试。
她当初无人引路,如今,她要做妹妹的引路人。
戚笑樱并不懂阿姐为何会提及谢凉。
她只知道阿姐艰难,她要听话,不可以为阿姐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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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客厅安静,薄雾氤氲中茶香四溢。
谷怡萍慢吞吞喝了口水:“怎么一碰上樱樱,就犯小孩脾气?”
“有吗,”谢凉神色冷淡,“她总气我。”
谷怡萍浅笑:“除开跟你爸,倒少见你沈不住气。”
谢凉:“您想说什么?”
谷怡萍:“樱樱出门后,你跟着去了?”
“......”
冗长的沈默。
“支架类家具找代言人的事,”谢凉淡声,“妈您知道多少?”
谷怡萍继续喝水:“我不管你爸工作上的事。”
谢凉:“他看不起戚尔姐。”
“他看不起他的,”谷怡萍淡定,“我重视我的。”
“......”
过了许久,谢凉嗓音厚沈:“他叫宁醉来接近我。”
“嗯,”谷怡萍点头,“这事我听说了。”
谢凉漆黑的眸子望了过去:“妈,您知道的。”
“我知道,”谷怡萍淡如水,“你爸不知道你喜欢樱樱那丫头,若知道了,必定会反对。”
谢凉看不懂了。
他看不懂谷怡萍的态度。
母子俩互视,谷怡萍目光温和,又有些冷然:“其它的事,你不用想太早,樱樱还小,我瞧她对感情也没开窍,你先让人家喜欢你再谈以后吧,否则都是多虑。”
“......”
这话跟扇他脸似的。
谢凉抿紧唇。
难得像小孩似的负气。
谷怡萍笑了:“你老这么刻薄人家,人家烦你呢。”
谢凉:“矫情。”
“......”谷怡萍看着他的脸,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平静中透了些宿命的悲哀,“世界上最美好的,是一个人最纯真的感情,它很强大,也很脆弱,行动是保护它长大的盾牌,言语是它的营养,你若嫌这营养是矫情,就寡一辈子吧。”
谢凉额角抽了下:“......”
“行了,”谷怡萍说,“你戚尔姐并不满意你当她妹夫呢,别在这拿乔了,人家压根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