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我了是不是？

南门路的关东煮店。

店铺装修老旧，但店内打扫的干净，米色的木桌连油腥都没有。

戚笑樱坐在谢凉对面，手里捏了根签子，嘴巴轻轻吹了吹。

白色热气氤氲，她一张脸朦胧其中，谢凉支着下颌，瞅着她笑。

“......”戚笑樱眼睫掀了一半，又垂下，“你吃不吃？”

谢凉拖着调：“吃~”

说罢，他一伸，径直把她吹到微凉的签子给抽走。

同时不客气地扔了句：“谢了。”

“......”

那是她给自己吹的。

戚笑樱没跟他计较，重新捏了一根签子出来，左右轻摇，用这种方式降温。

“自己吃，”谢凉咬了只鱼丸，“别老伺候我...”

戚笑樱手里的签子差点没拿稳：“谁伺候你了，是你不要脸，抢我的！”

“......”谢凉眉骨一扬，唇色绯艳，“你骂我骂得倒挺顺溜。”

戚笑樱梗了梗。

她就骂。

他以前骂她还少了。

她就不能还几句。

下一刻，谢凉忽地倾身，浓密的眼睫根根可数，距离近到快贴上她额头：“给你骂，但不翻旧账，行吗？”

翻旧账他难受。

等于一遍遍把他之前做过的错事拎出来暴尸。

戚笑樱呼吸屏住，心脏跳得厉害，僵硬点头。

谢凉视线朝下，定在她湿润的唇瓣上。

他喉结不明显地滚了滚，暗骂自己是个畜生。

提醒了自己无数遍她还小之后，勉强把理智拉回，谢凉慢条斯理坐回位子，随手拿了两根签子帮她降温。

“我不想考省大了。”他心不在焉道。

戚笑樱楞了楞：“你想考哪里呀？”

谢凉：“金大。”

“......”

这个问题，她记得之前谈过。

“省大跟这儿太远，”谢凉漫不经心，“我女朋友一不小心被别人勾走怎么办？”

戚笑樱顿了顿，安静老大会儿，小声反驳：“不是。”

“早晚得是，”谢凉直勾勾地盯着她，“但我不在这儿守着，就不好说了。”

戚笑樱脸颊蹭地红了，被气的：“我是这么水性杨花的人吗？”

“......”谢凉猛地被呛住，他边咳边笑，调侃道，“诶，矜持点，告白表衷心这种事儿，该交给我。”

察觉到自己那话的歧义，戚笑樱羞愤欲死。

“管你考不考省大，”她恼着声调，“总之...我要找个省大的男朋友的。”

谢凉眉眼间的冷酷被春色取代，心情极为愉悦的样子：“赖上我了是不是？”

戚笑樱：“你别不要脸。”

谢凉捏她脸蛋，视线探进她眼底：“那你乖乖在金市待着，不然我不走。”

“......”

-

有些关系，仿佛不必言明，只等着合适的时机，便可水到渠成。

天气越来越热，高三三模结束后没两天，又一次轮到戚笑樱在校门口查风纪。

学生们三五成群进校，有些会对她和气友善地点头打招呼，有些表情覆杂，骄傲的白天鹅般高昂着头入内。

赫铃知道许多小道消息，趴她耳边一一阐明：“刚才那是高二叶学姐，听说她原本准备在高三拍毕业照时跟谢学长告白的，搞得轰动些，没想到出了广播室那一出，全校都知道谢学长喜欢你了，她的计划泡汤，摆脸子给你看呢。”

戚笑樱把一位校徽没戴正的同学拦下，提醒他调整校牌。

闻言，她茫然片刻，觉得华成的女生真太有素质了，难道不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带几个人，把她堵在阴暗无人的走廊，或者她走在楼下时，从天而降一盆脏水，把她浇成落汤鸡。

“你要不说，”戚笑樱憨憨的，“我以为学姐在对我放电。”

“......”

缄默。

数秒后，赫铃笑出眼泪：“宝贝，你钝感力实在强大。”

戚笑樱顿了顿。

“钝感力”这个词，是她来到金市后才知晓的。

可实则戚笑樱并不是一个钝感很强的人。

至少，谢凉每一个冷漠的眼神，每一句刻薄的话，每一个厌恶的动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