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尼瑟尔城老城区有一条人形街,这里集中了大量不同种类、不同档次的人偶、手办相关的店铺。
在人形街几条街外的某个小型露天停车场停好车,夜鸦没拔车钥匙(也拔不下来),合上车门,步行百米刷了辆共享单车。
没办法,老城区嘛,停车难。
……
人形街街口的拐角恰好有一个共享单车站点,夜鸦归还单车,从拐角的那一家传统提线木偶店铺开始,兴致盎然地开逛。
从午后到夕阳西下,再到太阳落山,夜鸦收获满满一小提包的票据,踏进街尾最后那一家采光极其差劲、装修颇为古老的球形关节人偶店铺。
后脚刚跨过颇有些高度、磨损严重的木质门槛,夜鸦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黑暗领域。
“嗯?”分身意识突然沉寂,莱纳里的注意力短暂地从大部头《信仰之毒》上移开,一根触手挠了挠不规则触手团中央的“躯干”顶端。
沉吟片刻,莱纳里没什么负担地决定让分身顺其自然,便接着“埋头”研读手头的净化者大后期教材。
……
夜鸦幽幽醒转。
“醒了!醒了!”
“哟!新人醒了!”
“醒啦~醒啦~”
“呜呜呜……”
“哈哈哈哈……”
“……”
细碎的、嘈杂的、语气各不相同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股脑地涌向夜鸦。
夜鸦发现自己的眼睛是睁着的。
眼前,是阴暗的、只有不知从哪来的微弱光源的陌生室内环境,黑白方格的地板,一排高大、规整的木质置物架。
置物架上,一具具风格各不相同的球形关节人偶东倒西歪,挤满各个长条木格。
夜鸦活动身体,不出意料地失败。
显然,如今的她,大概率已经成为那些人偶之一。
夜鸦看不到的隔壁,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新人新人,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几岁了?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还没掌握“说话”方法的夜鸦只感觉自己满头黑线,同时憋得有点儿气闷。
“哎呀!差点忘了你是新人了,暂时还不会说话,我跟你说啊!想当年我……balabala……”
夜鸦的隔壁就这样滔滔不绝、自顾自地说起来。
不止是隔壁,上下左右前后,一个个尖细的、音色相同缺乏辨识度的声音或远或近、此起彼伏地开始各自说起自己的话。
相同的音色、不同的语调发音混在一起,嘈嘈杂杂,难以听清的同时,令人格外烦躁。
“安静点啊——”夜鸦以精神力发出一声尖细的怒吼,毫不意外地淹没在相同音色的混乱声浪中。
啧。
夜鸦在心里撇了撇嘴,放弃与这些多半都被关疯了的受害人交流。
……
黑暗领域。
莱纳里大略浏览了一遍堪珀斯从后勤组那边要来的情报,果断呼叫汪·对建筑特攻·宝。
怪谈“人形馆”,一间游离在异空间的球形关节人偶展馆,出入口经常会毫不违和地随机嵌入人类建筑之间,以各种有些年头的老店的姿态出现,“捕食”无意间踏入其中的活人。
进入怪谈“人形馆”的活人,迄今为止,无一例外都变成了人偶,在神秘学意义上未曾死去,但也不算活着。
……
怪谈“人形馆”的出入口通常只在午夜0点移动。
大晚上的,汪宝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大摇大摆地背着手,踩着过高的古典木质门槛,踏入幽暗的老店。
……
晚上10点,人形街的店铺除了街尾那家,都已经关门,整条街道一片寂静。
陡然,街尾那家疑似没有开灯、忘记关门的幽深老店,仿佛二次元充气特效般神奇地鼓胀起来,几个呼吸间便胖成一颗球。
猛地,“气球”破了个洞,一些零零碎碎伴着剧烈的气流被喷出,散落一地。
哈士奇幼犬打着旋被喷出,以倒栽葱的姿势准准砸进路边带盖的垃圾桶。
等汪宝顶着几个香蕉皮挣扎着翻出垃圾桶回头看去,那幽深老店已经消失,原地只剩下一堵墙皮脱落大半的斑驳砖石墙。
“汪?”一身狼狈的汪宝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那堵普普通通的砖石墙。
片刻后,哈士奇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