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哪还有眼前人便是心上人更好的事?
却是恩爱一晚后,第二日清早,顾钰是被豆芽喳喳的说话声给吵醒,他昨儿又被舒北拖去喝酒,闹到三更天,都快鸡打鸣才缓缓入睡。
“神医?你这就走了?顾公子呢,你难道不带上他吗,他要是醒来该有多伤心,带上他吧,随波漂流多个人还能照顾您,何苦呢?”
后院几个人的脚步声忽远忽近,乱哄哄,还有风吹树叶的沙声,显得岁月静好,若不是豆芽这段话,顾钰还以为这便是寻常的某个清早。
近乎是狼狈地穿好衣裳,就闻声冲了出去。
入眼便是穿戴整齐还背了个包裹不知道放些什么,总之鼓鼓囊囊的。
顾钰心慌了,想抓着舒北问个清楚,可他没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他张了张嘴,只问了句:“要走了?”
“你鞋子都穿反了。”舒北皱了皱眉,敲他一身狼狈。
“带上我。”
“我就一江湖漂泊不定的医者,你跟着我,吃苦头。”眼前人听罢,身形一顿,他摇头。
“有什么苦头比离开你还要痛苦呢?”顾钰不顾豆芽和简岁惊诧的眼神,径直走到舒北的跟前,忽而贴到对方的耳边,压声道,“可昨儿在床上时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生。”
舒北一下脸红得滴血。左右看了看,那两人一脸疑惑,才确定他们没听到,安了下心,用着咬牙切齿地小声警告顾钰:“这话怎能当真!”
是要宣示主权那般,顾钰忽而就把人儿搂到怀里,头一低,不费吹灰之力,再次贴上梦回已久的温柔,他没深入,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笑若春风,一如他回来时,那海棠树下的俊美少年郎,他说:
“可我当了,你不能始乱终弃!”
“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海棠落下一片生花,在顾钰的肩头,舒北望得出神,还是简岁小声提醒,他颤了颤眸,到底拗不过面前这一根筋的家夥。
而那一声好,也是许了顾钰的馀生。
秋风瑟瑟,冬雪依旧,而天上的白月终于舍得垂帘,独属于他,原意同他亲近,给了他守护相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