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再来我看望我了,有这时间不如陪他想陪的人。”
别再在他身上好费时间,不爱别撩。
高跟鞋在地上踩了几下。
等房门合上,舒北擡眼盯着天花板,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摸索着枕边的电话。
结果手一抖,点成了顾钰的电话。
吓得舒北一哆嗦,手机还直接从手上掉到被子上,要立马挂断。
却是……
电话被接通,传来顾珏低柔的声音:“喂,北北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关切和紧张。
舒北扯了扯唇角,压抑着喉咙里泛酸的味道,尽量保持镇定,说:“我打错电话了,你信吗?”
顾珏略显犹豫,舒北立马补充道:“是啊,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伤员嘛,脑子有点糊涂,可能真的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舒北就挂断电话,翻身侧卧,拉高被子蒙住脑袋,将自己整个人都盖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丁点空隙。
顾珏握着被挂断的手机。
呆楞数秒。
若说以前,小兔子绝不会挂断他的电话。
这一声不是故意的。
说得又急又敷衍。
顾珏忽然感觉心脏被揪紧,仿佛有钝器正狠狠砸在胸膛上。
那种窒息般的疼痛,让他无暇思考。
明明近在咫尺,却连敲响他门的力气都没有。
大抵舒北不是干脆利落的人,就算是拒绝,也都模糊不清,让人觉着还有周转机会的馀地。
住院半月。
鲜花不断。
顾珏送了一束又一束。
贺卡是越堆越多,放在抽屉里,没上锁,一拉开,满满的都是。
花的清香很淡,可上头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儿混着薄荷一直存有。
有时在意识朦胧中,只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十次中,有三四回都能见着有个人影在他的床边晃着。
一开始还以为是护士小林在整理东西,可偶然间睡清醒,是装睡的情况,偷睁开一条缝,那人哪里是什么姑娘家,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顾钰。
他忽而就想起小林之前同他说过的话。
[顾先生一直都在。]
陪着自己。
呼吸都给凝固了起来,跟之前匀称的频率有所差异,小兔子一整颗心都悬着,不知顾钰趁他睡着时会做些什么。
半眯着眼眸,模样多少有几分惬意的意思,如同刚睡醒的猫,他的肩膀有伤,穿着衣服碍事。
通常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敞着或者不穿,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摩擦。省得又把伤口搞裂开,搞得鲜血淋漓,案发现场。
胡思乱想一通,竟也忘了眼前这人转过来时要把眼给闭上,就那么睁着个眼,对方眼尾微弯着。
“既然醒了,为什么还要装睡?”
他在问他。
舒北抿了抿唇,撑起半个身子,给扯着伤口后的下意识抽声,顾钰眼看着就要弯腰来扶他。
“不用,才睡醒。脑子还是晕的。”
揉了揉眉心,定了神,是看着边儿的花瓶里插着几朵新鲜的鲜花,不知怎的心里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那般。
向日葵康乃馨满天星,还有一朵放在最惹人注目的c位是栀子花。
小兔子忽而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记不住的喜好,只有不想记得。
兔子喜欢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偏偏顾钰就盯着送他玫瑰花。
“都说美丽的东西往往最是危险,触碰上去最是容易受伤。”
当时的舒北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还给信了,直至遇到贺瑾,总见他胸口戴着一朵红色玫瑰,就好奇之下去问了问。
作为和自己样貌有八成相似的,就像在照镜子多少有点奇怪。
那人亲口承认说自己欢喜的花就是玫瑰。
或许从那时候起,舒北就知道顾钰从始而终没有对自己产生半点情感。
因为他的白月光欢喜玫瑰,所以每次送自己玫瑰的时候,顾钰想着的那个人都是贺瑾。
无时无刻都把他当做那人的替身。
都让舒北一度怀疑这个人来他这边是不是因为他把贺瑾惹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才来找自己。
“怎么不送玫瑰了?”
故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夹杂了几许的不耐烦,况且见着顾钰还在折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