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还是诺特斯的粉丝来着。
女孩留着一头秀丽的黑发,直垂到腰际,脸上化着伪素颜淡妆,上身穿了件白色的大开领长袖毛衣,下身是同色的包臀裙,一双过膝靴箍住两条细长笔直的腿,模样比她开会那时精致多了,看起来是为了今天的接机特意打扮过的。
反观庄森芽,下身是条休闲裤,上身是件宽松的棒球服,头上戴着个棒球帽,晚上最后一堂课下课就赶了过来,一身疲惫,来不及打扮,也没觉得是个需要打扮的场合,更别说化妆——她还没开始学呢。
“你英文跟他们交流没问题哈?”段子良问沈蕓。
说话的时候,沈蕓时不时斜看诺特斯一眼,“嗯。”
“酒店地址记住了?”
“记住了。”
“行,那你带着他们过去,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段子良嘱咐,转而冲诺特斯和那个老莱诺说,“两位先生,这个女生会带你们去酒店,有什么事情直接和她说就好,她会转告给我们的。”
诺特斯点点头,看起来没什么异议。
庄森芽给了他一个眼神,其中有警告的意味,那意思是让他悠着点,不许对女同学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诺特斯戴着墨镜,看不出来他视线落在哪里,庄森芽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
“行,我们兵分两路吧。”段子良登上了面包车,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车辆随机启动起来,向酒店的方向行驶。
另外几个同学也要走人,庄森芽凑过去和他们研究直接去打车还是叫一辆网约车。
另一边,沈蕓则来到了诺特斯与老莱诺的身前,微微低头以示友好。
诺特斯也朝她点点头。
她伸手将头发撩向耳后,露出白皙的脖颈来,双手有些腼腆地抓着手提包挡在身前,说话的时候要么是看着地面,要么只盯着诺特斯一个人,“那……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酒店。”
“请带路吧。”诺特斯看着她说。
“好。” 沈蕓轻柔地应了一声,率先走上机场的步行道,而诺特斯也十分配合地擡脚跟了上去。
庄森芽斜睨了他们一眼。
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诺特斯倒是挺老实的,希望他能保持这个状态坚持到明天的演出结束吧。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突发情况发生了。
但不是诺特斯惹的祸。
贝斯手老莱诺不知道为什么停在原地不肯动弹,他坐在一根石墩子上,用希腊语言辞激动地说着些什么,伸手指了一下沈蕓,双臂张开高举,做出那种通用的‘天理难容’的手势。
诺特斯折返了回来,蹲在他身边,低声对他说话,似乎在好言相劝。
但是老莱诺梗着脖子,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沈蕓也走了回来,可是她一靠近老莱诺,后者就跳起来,当她是瘟神一样躲到了另一边,嘴里还在不断嘀咕着什么。
沈蕓脸上先是一片茫然,而后咬起嘴唇,表情渐渐变得很委屈,立在原地,求助似的看向诺特斯。
庄森芽见事情似乎不对劲,走上前去询问情况,“怎么了吗?”
诺特斯把墨镜掀起来,戴在头顶上,“老莱诺……呃,有点认生。”
“认生?”庄森芽重覆这个词。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他不适应。”诺特斯说。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丶也没有领会错这个单词的意思后,庄森芽看了老莱诺一眼。
老人家靠在一根圆形的石柱旁边,侧对着众人,一顶防风帽遮住了他的脸,显得整个人不是那么好接近。
但她能理解他的孤僻,或许老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自己生活过的国家,环境突然发生巨大的转变,谁都需要适应。
庄森芽自己从曾经的大宅子里搬到不足一百平的小公寓时也郁闷了好久,甚至还想过离家出走,但理解父母的苦衷之后,就没有那种不负责任的想法了。
“我能跟他说说话吗?”庄森芽没什么把握,但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诺特斯有点无奈地耸肩,“他听不懂英语。”
“那……那你能帮我跟他翻译一下吗?”
“可以。”诺特斯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
庄森芽疑惑这家夥笑什么,但没问出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用自己蹩脚的英语努力陈述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可不可以帮我跟他说,我们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