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派胡言

“昭儿, 你喜欢那姑娘。”

秦宴会问出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自从那女子住进公主府，他便听见了不少流言, 不论好的丶坏的，只多不少, 最为见惯后宫勾心斗角的帝王，分辨是非丶好坏的能力还是具备的。

秦宴本不欲再过问这件事, 但耐不住近日秦瑾昭出宫频率太过频繁, 还都是踩着宵禁的点出宫，再有她对那位姑娘的态度，着实是暧昧难评，风头过火，不得不让他多想。

宫中确实有不少分桃断袖之事，秦宴并不是不知晓, 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罢了。

毕竟先皇曾经就荒唐过，是以只要未触及到底线, 秦宴一般是不会管的。

秦宴虽未见过秦瑾昭藏在公主府女子的真容, 但太监给他见过流传出来的画像，容貌确实是倾国倾城, 让人惊为天人, 也担得上众臣口中的那一声祸水。

玉本无罪，怀璧有罪。

或许于那女子而言，公主府不失为她最好的归所。

只不过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久了，秦宴不免也好奇起秦瑾昭对她究竟是何种情意来。

单纯报恩？

不见得, 必定掺杂得有其他的。

毕竟以那女子的容貌而言, 很难让人不心动。

秦瑾昭心中一惊，细细打量着秦宴的神色, 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秦宴面色如常，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淡淡开口：“昭儿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心骤然一沈，秦瑾昭垂下眼眸，用力掐着手心，踟躇道：“回父皇，儿臣……儿臣……”

有多少年未见到秦瑾昭这副扭捏的模样了？许是自先皇后逝世，她就鲜少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显露来。

想及自己的爱妻，秦宴眼中浮现怀念，语气不禁柔和了几分：“嗯？昭儿直说便是。”

“父皇又不会将她怎么样。”

“回父皇，儿臣心悦她。”秦瑾昭一鼓作气道，说出这句话似用尽她全身力气，双肩微垮，低着头不敢去看秦宴是何脸色。

许久，秦宴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眸晦暗不明。

重重呼出口气，秦瑾昭强忍着喉间涩意，一字一句将事情尽数揽到了自己身上：“父皇，此事只是儿臣的一厢情愿，她并不知晓。”

阿徵不通情爱之事，此事确实是她的一厢情愿。

心口莫名抽痛，逆鳞似感知到秦瑾昭的情绪一般，竟一点点往下降着温，不覆适才的温热。

秦瑾昭擡起头，与秦宴的目光相对上，凤眼带着不易察觉的祈求，直挺挺地跪了下来：“是儿臣之错，只求父皇莫要为难她。”

秦宴冷笑出声，擡手重重地拍向桌案，盏盖掉落，摔成了好几块，他气极反笑，咬牙切齿道：“真不愧是朕的好女儿！”

秦瑾昭说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那女子并不知晓，

秦宴只觉得荒唐可笑至极。

青楼出来的女子，会不知晓情爱之事？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论谁都会多想，那女子定是别有所图，故意借此来钓着秦瑾昭……

再看秦瑾昭将全部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秦宴不禁觉着流言会传成这般并非空穴来风。

那女子当真是祸水，竟将当朝长公主迷惑成了这副不辨是非的鬼模样，属实是荒唐至极！

秦瑾昭叩首道：“父皇，是儿臣之错。”

秦宴面色不虞，语气阴沈：“昭儿，你糊涂。”

额头一声接一声地叩在冰凉的地板上，碎掉的瓷盏碎片扎进手心里，瞬间殷红了一片，秦瑾昭置若罔闻，继续叩着头：“父皇……”

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秦宴沈着脸，冷声问：“昭儿，你就这般喜欢她？”

“是。”秦瑾昭眼神坚定，毫不迟疑地回道，“儿臣喜欢她。”

喉咙剧烈滚了两圈，秦宴气恼地端起茶盏狠狠朝地上摔去，恨铁不成钢道：“糊涂，简直糊涂！”

“你可知你今日这番话到底有多蠢？！”

手心的血蜿蜒至手腕，将幽凉的玄色木珠染上绯色，鲜红刺眼，秦瑾昭苦笑道：“儿臣只知晓，她不会害儿臣。”

见秦瑾昭依旧是这副不知悔改的气人模样，秦宴一甩龙袍，丢下句：“那你便一直跪着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秦宴气归气，但在走出御书房没多久，便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