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动静大些
“杀人了, 我可没杀你,是你自个儿撞上来的……”颂徵跌跌撞撞地往后躲着,一时脚上不察, 径直摔倒在地。
山匪头子的胸口还插着长剑,身形摇摇晃晃, 哪怕已经气若游丝,仍用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颂徵。
颂徵似被他这惨状吓到了, 仰坐在泥地上, 身子抖如筛糠,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
她银发凌乱,发丝垂散遮掩住了大半张脸,雌雄莫辨的脸上惊惧交加,嘴上止不住地念着什么,眼底的冰冷却没人注意到。
“嗬…嗬——”山匪头子大张着嘴, 似想说些什么,可周身力气已然耗尽, 再也支撑不住, 脱力地朝前栽去。
“噗呲”一声,整炳剑霎时贯穿了他整个胸膛, 锋利的剑尖被鲜血染透, 他朝颂徵方向伸出手,眼睛也似浸了血,猩红一片,在彻底咽气前, 依旧心有不甘地瞪着她。
死不瞑目。
颂徵一时楞在原地, 双臂颤抖着后撑在身侧,十指紧紧扣着染满泥秽的袖口。
“啊——我要杀了你这个小白脸!”打斗间, 终于有人注意到马车这边的惨状,见自家老大胸口插着剑,直挺挺地倒地不起,是死是活都不知晓,那山匪目眦欲裂,誓要将颂徵碎尸万段。
颂徵瑟缩着擡起头,喉咙剧烈滚动着,漂亮潋滟的蓝眸里尽是茫然,她擡手用袖摆擦了擦脸,原本白皙的俏脸变瞬间变得脏兮兮的。
即便如此,她仍像个死脑筋的酸腐读书人,企图同这群不讲理的山匪据理力争:“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是他自个儿撞到我的剑上来的!”
“对,是他自个儿撞上来的,同我无关……”
山匪头子是向前倒下去的,他常用的大刀还深嵌在马车上,从胸口上还插着的剑,以及倒下去的姿势来看,倒真有几分像是在戏弄颂徵时,不慎被她用自保的长剑给捅着了。
毕竟在外人眼中,颂徵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单凭她一人,是绝对伤不了那山匪头子分毫的。
这群山匪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知晓自家老子被这小白脸杀了,这小白脸该死,他们得为老大报仇。
是以山匪们被颂徵的话彻底激怒,手臂青筋暴起,每次出手都用上了全劲,有两位侍卫武功不敌,被斩马下。
“保护大人!”一位侍卫察觉到直奔颂徵而去的浓郁杀意,高声喊道。
话落,有两名离山匪较远的侍卫紧握佩剑,快步挡到了颂徵面前。
“呵。”山匪面露冷笑,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直勾勾地盯着颂徵,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已解心头之恨,“杀!为老大报仇!”
兵刃相交声四起,混战间,两名侍卫将双腿发软的颂徵从地上扶起,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迹,忧心忡忡道:“大人,此地离城门不远,属下先掩护你回城罢!”
另一侍卫身上的伤较轻,身强力壮,两边肩膀鼓鼓囊囊的全是肌肉,如同两条巨蟒,蕴满了力量。
他也苦口婆心地劝道:“是啊大人,不若属下护送你回城,只要城内官兵一至,我们有了增援,还会怕这些…泥腿子?!”
“可是……”颂徵咬了咬下唇,看了眼山匪在右臂上裸露出来的黑色蛇型刺纹,又垂眸看向这侍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犹犹豫豫地开口,“可是,赈银怎么办?”
“大人!”侍卫提了些音量,眼中讥诮一闪而过,语气里的不耐明显,“小命要紧!”
小命要紧,而不是保命要紧。
他似在提醒颂徵,可话里透着一股浓浓的鄙视意味。
“小,命,要,紧?”颂徵沈下眸子,一字一顿地重覆了遍,“你也是这般想的么?”
他楞了一息,神情有几分松弛,抿唇回道:“自然。”
“那便好。”颂徵勾起抹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藏在腰间的匕首,勾手一拉,便割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一大片。
颂徵脸上也溅了些鲜血,猩红蜿蜒,流至瘦削的下颌。
舌尖轻抵上颚,颂徵松开手,被血浸红的匕首应声落地。
“大……嗬——你……”侍卫双手捂着被割破的喉咙,还带热气的艳红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流出来,喉咙如块灌风的破布,还混着血泡破裂的声音。
“大人!”
事发突然,另一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同伴全身是血,一道怖人的豁口几乎将整个脖子贯穿,虽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