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换了身青色衣衫的九幽,指尖摸着精致的下颌,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人,这样当真可以么?”未着早已穿惯的玄衣,九幽有些不自然地理着袖口,语气怀疑地问。
颂徵靠在椅子上,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鼻腔哼出一声,带了点笑意,懒洋洋道:“放心,出不了岔子的。”
颂徵说得信誓旦旦,九幽非但没放下心来,反而更担心了。
原因无他,主要是颂徵这一路上,简直太不靠谱了,想一出是一出,行事作风全凭喜好,常打得人措手不及。
“可是……”九幽还欲说些什么,颂徵“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持在手心,漫不经心道,“此计乃引蛇出洞。”
“在敌人放松紧惕之际,打他个措手不及。”颂徵五指并拢,做了个紧握的手势。
唇角微抽,九幽面无表情地应和:“大人说得是。”
“嗯。”颂徵将折扇别到腰间,一脸高深莫测地点点头,一副临终托孤的郑重语气,“是以,成败在此一举。今夜便辛苦你了。”
九幽:“???!!!”
“不是,大人你要我作些甚?”九幽此刻的心情覆杂至极,全然不懂为何颂徵这三言两语,就将如此重要的任务安排到了他头上,甚至他都还未听明白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
“可瞧见那边?”颂徵伸出食指指向粉色纱帐后面,那里摆了张小榻,软垫丶酒水丶糕点吃食一应俱全,还能将屋内之景尽收眼底。
“你今夜只需坐在那儿,听听小曲,再喝点小酒即可。”颂徵的声音浸着一丝蛊意,循循善诱道,“你甚都不必去做,只需好好享受即可,最好让那些人见到他们想看到的。”
颂徵散漫低醇的嗓音钻入九幽耳中,让他紧绷的神情一点点松动下来,可即便如此,他眸中依旧存有一丝清明,执拗地问:“那大人呢?”
他在这儿听曲品酒,那颂徵要做些什么?难不成是想以此收买他?自个儿去风流快活?
作为长公主殿下最为忠心耿耿的暗卫,九幽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更不会背叛一直效忠的殿下。
颂徵没听话他的话外之音,只道:“我自是有别的事要做。”
“锵——”银光一闪而过,九幽腰间佩剑豁然出鞘,他冷眸警告道,“大人既是长公主殿下的驸马,还望勿要做出些出格之事。”
“……”这下颂徵总算是听出九幽话里未言明的意思了,吞了吞喉咙,她伸指轻轻将出鞘的佩剑按了回去,汗颜道,“我不是去……做那些事。”
这所谓的‘那些事’,对颂徵而言是难以启齿的,作为鲛人,对伴侣绝对的忠诚是早已刻入骨子里的,说是本能也不为过。
“那大人是想去哪?”九幽面色稍缓和了一分,语气依旧算不上好。
“我去找锦意啊。”颂徵语气无辜,说得理所当然。
九幽:“……”
他眉心微拢,似是不敢相信,逐字逐句地重覆道:“大人,您说,您要去见殿下?”
“对啊,有何问题?”颂徵很不解他会这般问,偏着头反问,“我不能去么?”
“不是。”九幽觉着他同颂徵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擡袖擦了擦额角道,“属下只是觉着现下都这般晚了,大人要如何去见殿下?”
“哦~”颂徵做恍然状,缓步走到半掩着窗边,慢幽幽开口,“在下不才,唯有轻功稍拿得出手。”
说话间,她擡手将窗户推开,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温柔地倾洒在她的脸上,及腰银发轻轻曳动,愈发衬得那张脸惊心动魄。
“大人?”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九幽有一瞬的出神,但在听见颂徵的话后,心情覆杂得难以言喻。
城外那一战,他虽未瞧见颂徵出手,却也大致知晓她身手应当是不错的,至少有自保能力,不需他费心费力。
可现下他听到了些甚?唯有轻功拿得出手?拿得出手?!!!
要知晓此城离京还是有些距离的,一个夜晚京都城来回,他都有些费力,就凭颂徵那小身板?
九幽觉着要么是他听岔了,要么就是颂徵太过谦虚了。
“你且好好休整。”颂徵压下唇角的笑意,语调慵懒,“今夜酒水花费可全记我账上,若是有别的开□□就不归我管了。”
说罢,颂徵撑在窗户上的手臂微微用力,身姿轻盈地越窗而出,不过转瞬,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九幽迈步上前,从窗户探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