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会是何罪?”
指尖微勾,秦瑾昭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摸着精致的下颌,沈吟片刻道:“今年拨下的银额较大,若是被劫的赈银不能找回,其罪当诛。”
颂徵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蓝眸泛起几分笑意,眸色却是愈发幽深,不知什么情绪沈淀,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连海面都变得阴沈。
她唇角勾起,掀唇凉幽幽道:“那还真是不够凑巧,临出行前,我命管家将箱里的银子全换成了白花花的石块。”
秦瑾昭:“?!!!”
“……”
“锦意。”颂徵笑得人畜无害,一脸的纯良无辜,她弯起小指将垂下来的银丝撩至耳后,欺身一点点朝秦瑾昭贴近。
看见颂徵耳尖儿细鳞泛着的淡淡银光,秦瑾昭瞳眸微睁,有些意外她竟还未将耳鳍给收回去。
温热的吐息渐近,颂徵已凑到秦瑾昭面前,她微偏着头,湛蓝色的眼瞳洇着层水雾,灼灼地望着她。
“锦意,你不应当奖励我么?”
喉咙莫名泛起股渴意,秦瑾昭攥紧指尖,声音沙哑地问:“你想要何奖励?”
面前的银发鲛人伸手勾住了她的食指,唇迹笑容纯粹干净,腻软的语调中尽是撩拨意味:“再摸摸这里。”
说着,她将秦瑾昭的手放到了自个儿耳鳍上。
翌日,天将亮之际,颂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花楼包厢里。
看着怀抱佩剑睡在软榻上的九幽,颂徵面无表情地俯下点身子。
下一息,冰冷的银光闪过蓝眸,锋利的剑刃以搭到颂徵颈间,若是再用力一分,她纤长的脖颈便会染上刺眼的鲜红。
“大人?”见清来人,九幽警惕顿消,眼中的杀意也淡了几分。
颂徵食指轻触剑刃,不着痕迹地将驾在脖子上的长剑抵开,直起身子,淡淡道:“走罢,该干正事了。”
“……”
九幽眉宇间的睡意还未褪尽,闻言楞了一瞬,看着一夜过去换了身玄色衣衫的颂徵,迟疑着开口:“大人,正事是?”
颂徵半负着手走到窗边,拖长语调,老神在在道:“先恶人一步告状。”
九幽:“???”
他小声嘀咕:“不应是恶人先告状么?”
不曾想这句话被颂徵听了个一清二楚,她转过身,轻声笑了下,眼底却没什么情绪:“我们可不是那恶人。”
九幽起身的动作一僵,有些不敢相信颂徵的耳朵竟这般尖,似是想起什么,他抽出已入刀鞘的佩剑,食指刚碰上剑刃,就有殷红的血珠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
客栈。
九幽敲了几声房门,一直无人回应,顿觉不妙,擡脚直接踹门而入。
颂徵并未急着进入,眸光在角落窗户上一个发簪大小的小洞上停留片刻,挑眉提声道:“走罢,去击鼓鸣冤。”
“大人?!”九幽身形一滞,猛地转回头,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颂徵无声颔首,也不再搭理他,转身便往悬崖走去。
九幽无奈,只得唤来小厮去寻大夫,简单安置好屋内中了蒙汗药还未醒来的夜影和风坠,便匆匆去寻衙门前击鼓的颂徵。
“大人,属下来罢。”九幽从颂徵手里接过鼓槌,一下接一下,用力地击着。
泛黄的羊皮鼓面不断震动,雷鸣般的鼓声激昂有力,震耳欲聋,惹得路上三两路人驻足观望。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紧闭的衙门终于被打开。
一年轻侍卫衣衫凌乱从门缝间探出身子,他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大声质问:“何人在此喧哗?!”
侍卫的语气算不上好,九幽一听也来了气,将鼓槌朝地上重重一扔,直言道:“将你们县令大人叫来。”
侍卫眯着眼睛,不屑地打量着他,懒洋洋开口:“去去去,一边去,还未到报官时辰,你现下就是将鼓敲烂也不行。”
说罢,他搭在门边的手用力,企图将门给关上。
“是么?”颂徵脚尖轻轻一点,九幽还未瞧明白是怎么个事,原本掉地上的鼓槌就以一道弧线直朝这趾高气扬的侍卫面门而去。
“碰——”
鼓槌稳稳卡在门缝间,近端离侍卫额头只有一粒米的距离。
“你!”侍卫惊魂未定,后退几步,伸手指着颂徵,“你好大的狗……”
不给他将话说完的机会,颂徵已从怀里取出面金灿灿的御赐金牌,似笑非笑地问:“可能带我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