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吃葡萄的败家子,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脚将其踹到地上,冷眼低斥道:“吃吃吃,一天就知晓吃!你这次给我惹下这么大个事,这家迟早被你败光!”
徐如琛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蹙眉看着无能狂怒地徐文清,将手中葡萄塞进嘴里后,才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拍了拍衣衫的尘土,不以为意地问:“又怎的了?我还不能吃个葡萄了?”
“你个混账!”徐文清一连再他身上踹了好几脚,压低声音问,“昨夜那箱子里的银子,可是你掉的包?!”
徐如琛边躲边反驳道:“调包?调什么包?!爹,昨夜那披银子,我命人拖回来后就一直在后院放着的,别说动了,我连箱子都没来得及打开啊!”
徐文清可不信他的鬼话,捂着心口痛心疾首道:“你可知那批银子是朝廷送去西北的赈银!你动什么不好,非得去动它!”
徐如琛楞了一瞬,很快又恢覆如常:“赈银嘛,少点数便少点呗。再说这次护送赈银的不是那个只会靠女人的小白脸?”
“你——”见徐如琛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徐文清颤着手指向他,怒骂道,“你个不孝子,那是少一点的问题?那批赈银全变成石头了!”
“陛下还将宋衡派来了,扬言要彻查此事!”
“这事若是闹大了,可是要诛九族的!”
“……”徐如琛直接傻楞在了原地,脸上惨白如纸。
“如琛!”徐文清揣着最后一丝希望,苦口婆心地问,“那赈银,你可碰过?”
徐如琛摇摇头,双腿瘫软无力,紧紧抓住他爹的袖子,哭丧着脸道:“爹,孩儿发誓,那赈银我绝对没有动过。噢对,我连箱子都不曾打开过,又怎的可能去将里面的银子调换成石头啊!”
徐文清混浊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好似再确认他并未撒谎。
可即便如此,徐文清心里仍存有疑虑,又问:“除了你之外,可有人碰过那些箱子?* ”
徐如琛一个劲地摇头,顿了几息,又迟疑道:“会不会是他们拖回来的时候……”
“如琛。”徐文清沈声打断他,“昨日是谁撺掇你去偷赈银的?”
“爹?!”徐如琛虽是个只会惹事的草包少爷,此刻也听出他爹语气不对,干笑两声,语无伦次道,“我,我这不想着护送赈银的是那小白脸嘛,就想着恐吓她来着……我是真不知晓银子会全变成石头啊!爹,你信我啊!”
徐文清摆摆手,已不欲再听:“当务之急是先将银子找回,若是找不回……”
他冷冷瞪了徐如琛一眼:“就只能我们自个儿补上了。”
“啊——”徐如琛脱力地瘫坐到地上,双眼无声地低喃着,“数十万两白银啊,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徐文清恨不得再踹他一脚,甩袖而去道:“你这一月就好好给我闭门思过!”
“来人,将此事有关的人,全关起来!”
直至傍晚,徐文清都不曾从这些人口中盘问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其中一名侍卫被逼问得受不了,跪地道:“大人,昨夜将银子运回已是四更天,我们哪来得时间将其调包成石头啊!”
其馀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大人,我们就是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啊!”
“那银子弄回来便一直在后院放着,我们就算是想调包,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弄来这么多石头……”
“大人这——”心腹听得动摇,下意识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徐文清。
烛火忽明忽暗,徐文清阴沈着脸,眼底晦暗不明。
侍卫的话不无道理,可银子好生生的会平白无故变成石头?
徐文清不信,他谁也不信。
“大人,可还要审问?”见徐文清起身,心腹忙追上去询问。
徐文清没搭理他,神情恍惚,自顾自出了地牢。
亥时三刻,县衙府后院。
徐文清举着火把,面无表情地看着宋衡清点完木箱里的银子,咬紧牙关,堆起笑道:“宋将军,银子可都在这里了。”
宋衡从箱里取出一锭,指腹摩挲着银锭底下的官印,笑道:“徐大人当真是好效率,竟这么快便将银子给追了回来。”
徐文清干笑两声,依依不舍地看着那数只大木箱子,心痛到滴血。
少顷,士兵核对完银两数额,俯身到宋衡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
“徐大人。”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