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恍惚温柔

“我快解开了, 就…就断了。”

无人说话，车厢内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绥安手中九连环的铃铃响声。

绥安轻咬下唇，神情渐渐变得有些无措, 盈盈蓝眸无辜地望着秦瑾昭，嗫嚅着唤了声：“娘亲～”

“……”秦瑾昭缓缓吐出口浊气, 没应声，拎过一旁早已冷却的隔夜茶水, 倒出一杯, 仰颈灌了下去，而藏着青丝之下的耳朵尖儿早已烫成一片。

倒是颂徵半偏过头，低低笑了起来。

也不怪秦瑾昭是这反应，如今她亦是早已体会到，为何会说在有了孩子之后，会有诸多不便了。

确实是有很多不便, 但好在绥安懂事，又鬼精得很, 总会自个儿找理由提前避开。

但今日这般, 是她和锦意都忘却了绥安还在，想来那九连环会突然断开, 不除外绥安有故意的嫌疑……

轻叹一声, 颂徵微躬下-身，从绥安手里接过了断成两截的九连环。

断口处不算平整，应当是一时力道过大，不慎扯坏的。

而且这九连环入手的感觉算不上好, 冰冰凉凉的, 摸着很粗糙，想来应当是用最普通不过的粗铁制成的。

颂徵手腕一转, 将九连环攥在手里，煞有其事道：“应当是这九连环品质欠佳，改明儿娘送绥安一个金灿灿丶纯黄金的。”

绥安一听，蓝眸骤然亮了几分，甚是期待地问：“此话当真？”

颂徵做思考状，故意拖长声音“嗯”了声，一本正经地逗着小鲛人：“若绥安不喜欢金的，银的或者玉的如何？”

绥安眼眸更亮了，目光灼灼地望着颂徵，迫不及待地开口：“娘～绥安都喜欢！能都要么？”

“娘～”绥安凑上前抱着颂徵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娘～你最好了～”

颂徵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两下，无声地叹了口气，语气宠溺：“好，金的丶银的丶玉的，都给绥安。”

“娘，你真好～”绥安说完，就喜滋滋坐了回去，把玩起腰间坠着的玉佩来。

颂徵沈默一瞬，一偏眸就见秦瑾昭端着盏凉茶在喝。

舌尖抵了抵上颚，颂徵伸手拿过秦瑾昭喂到唇边的茶水，语气带着丝责怪：“怎的在喝这个？”

秦瑾昭轻飘飘地睨了颂徵一眼，回得理所因当：“就只有这个了。”

颂徵无奈一笑，好脾气地将壶里的隔夜茶尽数倒出，用灵气现泡了一壶新的茶水。

不多时，缕缕清茶香变酝满了整个车厢。

颂徵倒出一盏，端在手中，直至降到最适宜的温度之后，才递给秦瑾昭：“锦意，喝这个。”

秦瑾昭接过茶水，眉眼缀着笑意：“谢谢阿徵。”

颂徵正欲说些甚么，就听见两声清咳从角落处传来。

她循声望去，只见绥安盘坐在一角，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甚是乖巧，怎么瞧也不像是那发声之人。

原本到舌尖处的话被颂徵的悄无声息地咽了下去，她凝眸看向窗户，转移话题道：“快到了。”

送秦瑾昭和绥安回殿后，颂徵便回了队伍落脚的客栈。

愈靠近西北，天气就愈发的严寒，云层浓密，遮得天空乌沈沈的，依稀有三两雪点遥遥飘落。

颂徵穿上厚重的氅衣，又将玄色兜帽戴上，擡手推开了屋门。

“大人。”一直守在门口的夜影微微垂首。

颂徵目不斜视，声音淡若轻雾：“辛苦了。”

“属下职责所在。”夜影慢颂徵半步跟在后面，低声道，“一个时辰前宋副将曾来过，属下以您身子不适推了回去。”

颂徵脚步一顿，下一息掩唇低低咳嗽起来，她站在二楼木梯上，与坐在大堂处用膳的宋衡遥遥相望，嗓音虽轻，却足以让其听个真切：“昨夜受了些寒，并无大碍，不会耽误今日路程的。”

宋衡放下手中的竹筷，蹙眉好意提醒道：“颂大人要不请大夫来瞧瞧？这愈往北上，气候愈发恶劣，届时大夫药材亦是紧缺。”

“咳咳。”颂徵轻咳两声，身子微微摇晃，甚是弱不禁风，“谢宋副将好意，我这是老毛病了，药都是常年备着的。”

见状，宋衡也不好再说些甚么，只催促手下人感觉吃，吃完好早些启程。

“你也去吃罢。”颂徵垂眸对夜影道，“再让小二打包些耐储存的干粮糕点。”

夜影应了一声，又问：“大人，您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