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的表情这才柔和了一些,伸手握住五竹,发现他的体温还是如以前一样冰冷。
“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的小姐,完成她的意愿。她的身体或许死了,但只要将来,她的名字流芳百世,便会永远活在每一个百姓的心里。”
五竹显然被打动了,说了声自己要尽快找到钥匙后便纵身而去了,玉燕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收服这个瘟神,只要五竹能够不捣乱,对她而言就已经是一件幸事了,没想到倒是能有此意外收获。
不过有了五竹帮忙,她的计划就可以更快的推进了。
林珙之死引得京都震惊,半个月之内,司南伯、礼部尚书、丞相之子接连遇害,一死二重伤,此等凶案,便是放在庆国历史上也是罕见。
作为唯一还能活动的幸存者,又和其他二人关系不睦的范闲自然被列为了怀疑对象。
可鉴察院很快便出具了验尸报告,林珙及他的护卫们皆是被高手一击必杀,且每个人的致命伤都不同。
他们有的是被一剑封喉,有的是被一刀毙命,有的则是被一掌击碎的天灵盖,显然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刺客,且每一个都不在八品之下。
别说范闲,便是他的父亲司南伯,要集齐这么多暗杀高手,并将其藏匿在京都,只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况且这段时间,范闲一直带着护卫在贫民区为百姓施粥义诊,那些百姓都是他的证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可太子和林若甫显然不这么想,第一时间便召范闲上门,然而却有人快他们一步,将范闲召进了宫中。
范闲从宫里回来时已经是太常寺协律郎,这是每位郡主驸马成婚前一定要担当的官职。
但他没有理会范思辙和范若若的好奇,而是端着一盒所谓灵药来跟玉燕献宝。
“我一直以为古代的皇帝都是穿龙袍的,咱们这位陛下倒是特立独行,穿着睡衣见我不说,头发也乱糟糟的,我还以为他刚睡醒呢。”
范闲手里一边帮她调着敷脸的面膜,一边讲述着自己在宫中的见闻。
“不过他对我的态度倒是挺和蔼的,声音也怪好听,但我一想到当初咱们之所以去庆庙,就是被他手下的那个侯公公故意带过去的,就觉得他这人腹黑的紧。
果不其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可全都在他的谋算当中。”
按照庆帝的意思,他当初之所以让侯公公将他们带到庆庙,且故意将范闲引到偏殿,便是想给他和林婉儿这对未婚夫妻一个见面的机会。
没成想他非但没有佳人好好邂逅一番,却手贱毁坏了偏殿墙壁。
至于玉燕这个总是抱病的娇小姐,他倒也是略有耳闻,因此特地送了范闲一盒珍贵的补药,让他带回去给玉燕补身体,来日等她好些了,再和林婉儿一起入宫给太后请安。
玉燕看着自己脸上涂得那些糊糊,只觉得痒得更厉害了。
“说重点,牛栏街的事,还有林珙的事情,陛下就什么都没跟你说?”
一提起这个,范闲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大燕燕,你骗我,你跟我说牛栏街刺杀我的是太子,可是皇帝告诉我,幕后主使是林珙。”
玉燕也是一怔。“什么,居然是林珙,婉儿的哥哥?他好端端的杀你做什么?”
范闲见她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反而跟着分析了起来。
“其实说是林珙,跟太子也没区别,毕竟林珙是太子一党之事众人皆知,他跟程巨树一样,不过也是一把刀罢了。
现在因为之前你装成我去夜审司理理一事,太子和林相都以为我获悉真相,所以有杀林珙的动机,但陛下却说他相信我,这件事会被算在北齐刺客的头上,然后作为开战的理由之一。”
玉燕当即没好气地道:
“他说的好听罢了,明眼人都知道你不可能是凶手,还用得着他相信?
况且司理理招供不过是迟早的事,以我来看,说不定便是太子担心东窗事发之后会牵连到自己,所以派出刺客杀了林珙灭口,顺便还能栽赃给你。
毕竟林若甫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有着杀子嫌疑的人。”
范闲被她这么一分析,觉得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外界都说太子平庸,依我看,他才是隐藏最深的人。眼下我应当怎么做?”
玉燕横他一眼。“什么事情都要问我,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
范闲嘿嘿一笑,知道不能再问,过去跟玉燕揉肩膀。
“说起来,范思辙那小子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若若也整天不着家,一问都说有事要办,是被你指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