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介十分费解。
“我是真的看不懂你这个姐姐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说她费尽心思救了那么多密探回来,可却又对那些官员富绅大开杀戒。
托她的福,鉴察院最近可真是没有一天好日子可过。
依我看,要不院长还是尽快退居幕后算了,今后由你来统领鉴察院,说不定她会看在你的份上少找些麻烦。”
范闲讪讪地笑了笑,他可没有那个自信。
若是玉燕真的全然信任他,也不会将司理理和刮骨刀的事情瞒得严严实实。
他对于她的一切都是自己擅自臆测的,甚至连她和北齐小皇帝的交易内容都不知道。
他有时候都觉得,滕梓荆对她的了解都比自己更深。
可他们同为穿越者,她的那些思想还是自己教的,他明明才应该是最懂她的人。
范闲有些委屈,她原本有什么事都会跟自己说的,但现在却宁可暗中和李承泽勾结,也不愿意让自己来为她分忧。
或者说,她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即便她告诉自己,自己也不会同意。
就比如利用刮骨刀下毒一事,他就绝不会去做。
范闲到如今还有一种被背刺了的感觉,他毫无保留地将红袖招的事情告诉了玉燕,玉燕却反而一直将他蒙在鼓里,还做出了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来。
五竹叔曾经跟他说过,要他想办法感化玉燕,让她多一丝人性。
就连奶奶临行前也将佛珠交给了她,让她不要误入歧途。
可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白费了,她仍是那个神庙制造出来的杀人机器,可以眼都不眨地虐杀那么多的无辜之人。
可他不会放任她继续这样错下去,他早已经发过誓,无论如何都会和大燕燕同舟共济。
他会用自己的力量让她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只是范闲没想到的是,林婉儿开设的宴会上,不仅来了李承泽叶灵儿,还有若若和不请自来的太子。
虽然和自己计划的有些出入,但多些人见证李承泽露出真面目也好,有太子在场,也可对他有所掣肘。
“婉儿,你别怪表哥不请自来,等你和范闲成亲之后,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了,他的接风宴我怎么好不出席呢。承泽,你说是不是?”
太子来到这里自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知道这场宴会是针对李承泽的鸿门宴,也乐得过来给范闲撑腰,顺便看看李承泽的笑话。
虽然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成了京都里的笑话了。
甚至还有传言说二皇子是中邪鬼上身了,但在太子看来,无非是他以退为进,想要在背后使坏的一种手段罢了。
对于太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二皇子却表现的云淡风轻,甚至还主动敬了范闲一杯酒。
范闲一饮而尽,然后示意一旁的一位姑娘上前为李承泽倒酒,而后忽然发难。
“二殿下,您可知道,为您倒酒的这位姑娘是何人?”
李承泽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
“这是金姑娘,她不久之前才被逼着卖身入了抱月楼,你没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吗?”
李承泽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温柔了许多。
“哦,你是金老汉的女儿吧,你不是已经跟父亲回家了吗,前些日子他还送了菜给我以示感谢,怎么如今又在这里了?”
范闲本是质问,没想到他反而借机邀起功来了。
“二殿下,抱月楼作恶多端,草菅人命,害死许多无辜女子,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承泽表情淡然。
“对于此事,我也极为痛心,没想到天子脚下,竟能发生如此恶劣的事件。我已经跟鉴察院表明了态度,定要严惩李弘成。”
看着范闲满脸不忿的样子,李承泽忽然微微一笑,问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范闲,你如此为金姑娘打抱不平,可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范闲本来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可却被李承泽一句话噎了回去。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敢对天发誓,说那些亏心事不是你做的吗?”
听到这话,就连林婉儿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范闲一个鉴察院的提司,非但不按规矩查案办事,反而无凭无据的逼迫别人赌咒发誓,简直跟儿戏一样。
李承泽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示意身后的范无救将一张银票交到金姑娘手中。
“杏儿姑娘,辛苦你了,你还是尽早归家,不要让你父亲担心了。范无救,送杏儿姑娘回家。”
范无救却巍然不动。“殿下,我要留在这里保护您的安全。”
李承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