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玉燕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有冬蝉草这么一出。
也不知道是这药有问题,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的身体假死了,偏偏脑子没有。
明明连心跳和脉搏都几乎已经停滞了下来,但耳朵却听得到,身体也感觉得到。
她现在越来越怀疑月公子根本不是想救她,而是已经把她当成一个死人在研究了。
毕竟当成活人的话,谁会像他这样毫无顾忌啊!
手腕传来了一阵疼痛感,玉燕知道,一定是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又开始放她的血了。
黑红相间的血滴入瓷白的碗中,宛如盛开的彼岸花,妖艳而诡异。
月公子凝视着眼前的玉燕,她宛如一具艳尸,美丽得令人心悸。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那细致入微的动作,仿佛是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这样美丽的人,只是放在这里,也足够赏心悦目了。
第一次听到玉燕的名字,还是从凌霜的口中。
那时候,他拿着玉燕亲手制作的花灯,兴高采烈地跑来和他们炫耀。
他说雪宫来了一个好漂亮的姑娘,不仅温柔可亲,还见识广博,和他们讲了好多外面的故事。
后山向来是没有女人存在的,更别提什么温柔漂亮了。
花公子当时就被深深吸引住了,一个劲儿地和凌霜打听她的消息。
而月公子虽然也有些好奇,但并不太感兴趣。
他早已习惯了孤寂冷清的生活,对那些外界的精彩纷呈,或许反而觉得是一种困扰。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冷心冷情的雪无尘应当和他一样才对,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亲眼目睹雪山融化的那一天。
可他仍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直到那天在地道中,他第一次见到玉燕。
她当时的模样实在很狼狈,鬓发凌乱,素衣浴血。经过一场恶战之后,她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他当时正在专心给雪无尘疗伤,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她,只是在听到她说要出去救人后,这才睁开眼看向了她。
而他当时看到的,只是她拿着武器冲出密道时,那毅然决然的背影。
这几日,每当心绪疲惫,他就会来到玉燕身边,和她说几句话,看着她养养眼。
月公子在凌霜口中听到的玉燕,一直都是个言笑晏晏,温柔活泼的少女形象。
有时候有点调皮,有时候又爱犯迷糊。
可月公子看着眼前的玉燕,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推宫换血之日,她承受撕心裂肺之痛,却仍紧咬牙关,展现出的坚韧与不屈。
那一刻,月公子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为了别人这般奋不顾身的人,也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
他看着宫尚角抱着她不肯放手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她都已经为你们付出这么多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抓着她不放?
什么宫主,什么义女,不过是为了让她牺牲的枷锁罢了。
月公子素来对前山之人无甚好感,认为他们终日追逐名利,心机深沉。
而今竟连如此纯真善良的少女亦不放过,加以利用。
给她服下冬蝉草,将人带回月宫,的确是他的私心。
虽然她一动都不能动,也不能给他任何回应,但月公子却莫名觉得,现在的月宫,倒是比往常更有了些人气。
“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他细心地为玉燕包扎好手腕上的伤痕,逐一拔出她身上的金针,轻柔地为她披上衣物,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却满足的微笑。
“要不然,你以后就这样,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月公子拿着那碗新鲜的血,再次沉浸于他那无尽的研究探索之中。
桌上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与专注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月公子才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那碗已经失了效力的血,终究还是没舍得就那么倒掉。
他打开机关,来到了密室中。
那房间很小,容纳不了几个人,除了中央摆放的一盆略显狰狞却又不失妖娆的花卉,以及周围错落有致的养花器具外,再无他物。
月公子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稀世珍宝般,将那碗血液,一点一滴地倾注于花土之中。
刹那间,花朵仿佛感应到了这股生命的馈赠,缓缓舒展开它那层层叠叠、绚烂如霞的花瓣。
露出隐藏于内的、密布着细小密齿的小口,宛如一张静待猎物的巨口。
月公子心念一动,更加细致地引导血液滴入花心的那微小口器中。
奇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