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瞳孔猛地瞪大。
以他现在和沈进的距离,如果加速,或许能够在火车过去之前,将沈进抓到手,但如果选择沈进的话,那么蒋信婉必定成为火车轨下的亡魂,可若是选择蒋信婉的话,警察厅的同事还在后面,以他们的距离不足以抓到沈进,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被沈进逃脱。
即便如此,陈英铄并没有迟疑多久,当即折向蒋信婉,在火车开过来之前,将人快速地拉到一旁,尽量地远离火车。
火车的速度不慢,这可不是刚启动或是即将停下的时候,如果擦着边缘,也很有可能受伤,所以,陈英铄尽可能地将蒋信婉带离,和火车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而就在陈英铄扶着蒋信婉从铁轨离开的时候,火车也一路“呜呜呜”地开了过来,陈英铄就算想要折回抓人,也已经没有了机会,而彼时,沈进已经走过了铁轨。
还是……功亏一篑。
警察厅其他人这会也都陆陆续续地跟了过来,火车很长,拦住了他们的路,一群人只好停在原地,难免有些泄气。
“该死,还是让人给跑了。”阿狗有些气愤地说。
陈英铄虽然也有些气恼,不过听到阿狗的话后,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身无分文,很有可能会折回家里取钱,他能逃得了这一次,我就不信他还能逃第二次,第三次。”
“可万一他不回去取钱怎么办?”阿狗问。
蒋信婉在一旁听了,忽然笑了起来:“沈进身上身无分文,连套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如果不回家,他恐怕连今天的午饭都没有着落,你觉得他会就这么离开苏州?那样,他的下场也无非就是饿死。”
几人听了,不接话。的确,这个年头,兵荒马乱的,沈进虽然是个医生,可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这个样子,真要活下去,怕是得乞讨为生吧?乞讨……他怕是抢不过别的身强力壮又有经验的乞丐。
虽说未必就一定会饿死,但是两相对比之下,沈进会选择回家悄悄拿钱的可能性就很大。
蒋信婉瞧着眼前还没走完的火车,转过头望向陈英铄:“刚才还要感谢陈探长出手相救。”说着,蒋信婉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陈英铄的手,不由得蹙起眉头:“你受伤了。”
被蒋信婉这一说,大伙这才去注意陈英铄的手,陈英铄抬手,看着手上的血迹,晃了晃手,笑了笑:“小事而已。”先前是没有受伤的,估计是刚才去拽蒋信婉的时候,挂到了铁轨上,其实不严重,只是刮到了,伤口看着有些大,这会手上流了些血。
蒋信婉蹙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赞同:“铁轨很脏,再加上风吹雨晒的,已经生锈,你破了伤口,很有可能会感染,这不是小伤口,一旦感染,情况严重完全有可能致死。”
“没这么严重吧?”阿狗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就一个小伤口,能要了人命?
蒋信婉望向阿狗,认真地开口:“听说过破伤风吗?这是一个死亡率极高的疾病,他的情况就很容易得这种病,当然不是所有的小伤口都会这么严重。打个比方,你在切菜时不小心切到了手,相对来说问题不大,但是铁轨不行,不管伤口多小,只要接触的是铁轨铁锈这一类的东西,就要小心。说得简单一点,你伤口上碰满了脏东西,如果你不去及时处理,那脏东西就会通过你的皮肤进入,你的体内有了脏东西,你身体会舒服吗?现在的医疗知识很薄弱,你们不注意也是难免。”说着,蒋信婉望向陈英铄,又蹙了蹙眉,说:“我不是医生,手头没有处理的药物,我记得警察厅有个姓徐的法医,他应该懂这些,等回去后,你可以让他帮你处理伤口,安全起见,你还是注意些为好。”
如果是旁人说这些,陈英铄估计会觉得人是夸夸其谈,可如果是蒋信婉的话……陈英铄笑了笑,说:“好。”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阿狗见蒋信婉说得那么严重,忙不迭地开口。
陈英铄看了眼火车,想了想,估计也没法去追沈进了,不如直接收工。陈英铄点了点头,说:“行,回去吧。”
一行人当即转身准备离开,走出没多久,火车差不多也已经开过,也不知是哪个人,突然心血来潮地往后一看,这一看,当即大叫一声:“你们看。”
这一声,让大伙都停下了步子,转头望去,他们还没走远,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可以明显看到,在铁轨的另一边,似乎躺着一个人。
人?刚才可没有人,而且看衣服的样子,好像跟沈进穿的有些相似?
陈英铄当即就跑了过去,其他人也都跟在身后,蒋信婉只是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