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阳蹙眉,有些不大赞同:“你也快结业了,这个时候一直留在苏州这边,对你结业会有影响,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我不会在苏州待太久,如果学校那边有事,我应该会赶过去,大不了就是学校家里两头跑了。不说这些,怎么,今天约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事?”蒋信婉笑问。
见蒋信婉提起这事,林墨阳的面色也正色了下来:“阿婉,徐临安告诉我,蒋家六少奶奶遇害的时候,床上有很多血液,是人血和狗血的混合,人血,你懂我在说什么。”
蒋信婉闻言,沉默。
“阿婉,如果你当我是朋友……”林墨阳蹙着眉开口,只是还没等林墨阳说完,蒋信婉就已经出声打断。
“那就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朋友。”蒋信婉面色肃然地开口。
林墨阳一噎,蒋信婉的这句话,太伤人,林墨阳闪过一瞬间的愤怒,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不能说?”
蒋信婉苦笑了一声:“不是不能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
“那你就想到什么说什么。”林墨阳很快就接上了话。
蒋信婉闻言,再次沉默,手上一直搅拌着手里的咖啡,一圈一圈的,蒋信婉想起了小时候,当时她和四哥五哥三个人,就站在自家的院子湖边,看谁的石子扔得远。那个时候,石子落水的时候,也会激起一圈圈涟漪,那个涟漪多好看,波光粼粼的,那时候的光景,就像是她心目中念念不忘的一个梦,而不是眼前的咖啡,一下一下地搅着,只能有一些混沌的圈。
“还记得四哥吗?”蒋信婉开口。
林墨阳点了点头,林墨阳和蒋四少爷并没有私交,不过也听说过蒋四少爷的名号。在蒋四少爷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在苏州的名声不小,林墨阳早年虽然经常在外,但偶尔也会回来,听过一些。
他和蒋信婉是在南京的时候认识的,林墨阳当时被学校请去上了一堂课,因此相识。林墨阳对蒋信婉这样的女子钦佩,而且蒋信婉的性格很和林墨阳的胃口,再加上蒋信婉的确聪慧,在医学上也一直到都很努力,当时蒋信婉会问林墨阳一些她不懂的关于医学的问题,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熟了起来。
相熟之后,林墨阳不止一次听过蒋信婉提她的四哥蒋信远。偶尔,她也会提起蒋信衡,但是最多的还是蒋信远。她总喜欢说我四哥说,我四哥怎么怎么样,林墨阳看得出来,蒋四少爷蒋信远,对蒋信婉有很重要的意义,可以说,蒋信远,是蒋信婉的一个启蒙,没有蒋信远,蒋信婉很有可能也是那些封建家族下的一个没有灵魂的传统大家闺秀。
“蒋家家大业大,兄弟姐妹不少,可是自小,就四哥对我最好。我小的时候,母亲的心思都放在两个哥哥身上,哥哥他们不喜欢跟我一个小姑娘玩,二房的两个姐姐也经常都是结伴,我就好像是被排挤出的那一个。”蒋信婉说。
这也不难理解,蒋家嫡庶分明,同样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就格外严重。蒋信婉作为一个女儿,自然不得看重,上头有两位哥哥,父母自然比较关注她的两个哥哥,而二小姐和七小姐又是二房的,说是堂姐妹,可毕竟还有一个堂字,人两姐妹玩得也挺好,就算带上蒋信婉,那也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忽略蒋信婉。
那时候的几年,是蒋信婉过得最心酸的日子。
小孩子不懂事,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总会向自己的母亲哭诉。
“母亲说,是我笨,不懂得融入进去,我哭诉过的第二天,母亲就把我送到了两个哥哥身边,他们就顾着自个玩,觉得我是个小女孩,又小,不能跟他们玩一样的东西。那时候,是四哥,四哥突然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八妹,以后四哥带着你玩。”蒋信婉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蒋信远当时或许只是看不过一个小女孩受委屈,可是那对蒋信婉来说,却是非同寻常的一刻。
至此之后,蒋信婉就成了蒋信远身边的一个小跟屁虫,后来,又加入了一个蒋信衡。蒋信衡因为是过继过来,一开始也融入不进去,就蒋信远不介意,将蒋信衡也拉入了他们的这个小圈子。
这也是为什么,蒋信婉同蒋信衡关系好的缘由,两人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不过,蒋信衡的关系再亲密,也比不上蒋信远来得对蒋信婉重要。
“大家都说,蒋家八小姐最受蒋老太爷的宠爱,是蒋家不能得罪的人物,可是在我十岁之前,我同其他两位堂姐一样,在家里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罢了,我能有今日,还是因为四哥。”蒋信婉继续说。
蒋信婉的话,说得有些乱,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开始说什么。
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