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铄想了很久。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陈英铄霎时间就想明白了，直接就骂了一句：“妈的。”

这个蒋信衡，居心否测！

徐临安坐在旁边，依旧保持沉默，甚至默默地往外走了几步，尽量地降低存在感。

蒋信婉自然不知晓警察厅的这些小插曲，她此刻正忙得不行，虽说还未彻底接手，但是这些日子在基层打转，也让蒋信婉有了大概的了解。

晚上回蒋家的时候，蒋信婉也没闲着，从财务那边拿了去年的财务账单回家研究。

吃过晚饭之后，蒋信婉就一直在研究去年的财务状况，蒋信衡过来的时候，就看蒋信婉蹙着眉，在翻账册，流翠坐在一旁坐女红。

看到蒋信衡过来，流翠当即站起身：“五少爷。”

“我和阿婉说说话，你先回去吧。”蒋信衡开口，流翠笑着应了一声，兄妹俩感情好，连带着流翠和蒋信衡也熟。

等流翠离开之后，蒋信衡走到蒋信婉面前坐下，看着蒋信婉手里的账册，眸色微微一敛，随后又了然地笑了笑：“怎么样，看出些什么来了？”

蒋信婉抬头看了蒋信衡一眼，说：“假账做的不错。”

“瞒不过你。”蒋信衡笑了笑，完全不在意在蒋信婉面前提起这些，甚至还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我还没看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具体的不清楚，但是去年公司盈利和账单出入，最少有十多万银元的差距，甚至可能还会更多。蒋家的生意虽然做得不错，不过，看了账本之后我才发现，祖父做生意的手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明啊。”蒋信婉感慨，只是话里却带着些嘲讽。

蒋信衡点了点头：“不说其他，单是做生意这一点，祖父有眼光，果断，的确是个不错的生意人。”

“也只是个生意人罢了。”蒋信婉接了一句，随后问：“你在公司那么久，公司不可能去年才出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好几年了，你有没有发现点什么？”

蒋信衡闻言，沉默，抬头望向蒋信婉，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是在斟酌。

“你想要蒋家？”蒋信衡似乎有些惊讶。

蒋信婉笑了笑，说：“不可以吗？”

蒋信衡沉默，半晌后开口：“财务部那边，没有我的人，祖父对这个盯得很紧，别看祖父似乎全部放权，但是财务部那边，都是祖父的人，不过，虽然不知道公司的具体账目，但是稍微留下心，也不是全无所获。这些年来，祖父一直暗中都在向一个势力赞助物资，至于是哪方势力……”蒋信衡继续沉默，嗤笑了一声。

哪方势力？摆明了的事。

蒋信婉并不惊讶，她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眼下也不过是在蒋信衡的口中确认一番罢了。蒋信婉拿过一旁的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各色人名，而那些名字……蒋信衡的眼神微眯，随后笑了起来，他的这个八妹，素来聪慧。

蒋信婉点了点其中的一个名字：“财务部的突破口，在他。”

蒋信衡笑了起来：“你跟我说，就不怕我捣乱？虽然我们兄妹俩感情好，但是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想要将蒋家的生意占为己有，你就不怕，我跟你成为对手？”

“你不会。”蒋信婉开口，显然十分相信蒋信衡。而且，蒋信婉笑了笑，说：“如果你怕我抢了你的东西，又何必在祖父面前替我揽下这个活？”蒋六少爷出事，这是蒋信婉的一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出手，蒋信衡就已经将这些东西推倒了她的面前，倒是省了她一些事。

蒋信衡沉默了一下，随后拿过那张纸，取了笔，在那张纸后面写下了一串名字，写完后，递到蒋信婉面前：“这是四哥当年留下来的人。虽然当时被洗了一波，不过还是留下了一些，他们会帮你。”说着，蒋信衡顿了一下，随后苦笑：“你还是走上了四哥的老路。”

蒋信婉也沉默下来，脸上的笑意敛去，视线落在那一串名字上，面色认真，眸色坚定：“不，我不会走四哥的老路。”说着，蒋信婉抬起头，直视蒋信衡的视线：“四哥虽好，却有一个缺点，心慈手软，我不会。这是我和四哥，最大的区别。”

蒋信衡猛地一顿，看向蒋信婉的视线复杂了起来，半晌才似乎吐出了一口浊气：“原来是你啊。”说着，蒋信衡摇头笑了笑：“你啊，真是……让五哥不知道该如何说你好。”

言罢，蒋信衡站起身，伸手想要摸蒋信婉的头，可伸出手，却顿了顿，最后改为拍了拍蒋信婉的肩，开口：“放手去做，无论如何，五哥都会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