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和李二狗旁边主婚的那个人双腿一软,跟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长着嘴巴不停的尖叫着。
“狗儿,狗儿,我的儿啊!”
我被李爱国一把推开,抱着李二狗的尸体发出无比凄惨的喊声。
喜堂里的人几乎是一哄而散,只剩下我奶奶和我后妈在前面惨白着脸,似乎被吓傻了。
我也傻了,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人呢,人呢,快来人,救我儿子!”
李爱国好像才想起来,猛地抬头,双眼早已经通红,呲着牙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那个主持婚礼的人被李爱国这一嗓子好像才喊过神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凑过来,伸着颤颤巍巍的手凑到李二狗的鼻子前,脸色煞白,顿了一下结结巴巴哀道:“没,没气了……”
韩琛干的,是韩琛干的……
我满脑子都被这个想法充斥着,可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甚至都不在喜堂现场。
我又楞了几秒,扭过头撒腿就跑,这个时候,没人去管我,我疯了一样的寻找韩琛,可不管我跑到哪,都看不到韩琛的一点身影。
不知不觉,我跑出了李家大院,就这样没头没脑的往前跑,跑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我累得再也跑不动为之,才停下了脚,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二狗临死前的那一幕,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他那张头骨崩裂血水混到一起的嘴脸不停的在我眼前浮现。
我吓得头皮发麻,趔趄后退几步,双腿一软瘫在地上,使劲挥手想要赶走那张脸,但好像都无济于事。
噗通,噗通!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随时都要蹦出嗓子一样,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胡乱选了个方向闭上眼睛一头向前冲了过去。
直到我再次累得跑不动,抬头一看,看到了一颗熟悉的大槐树,我才意识到,自己没头没脑的一路跑过来,居然跑到了后山我妈妈的坟前。
还好就是跑到这里,李二狗那张脸再也没有阴魂不散的跟着我,浮现在我的眼前。
只是没等我喘匀气,就发现大槐树后面好像有人。
我一点点的挪过去,才发现大槐树后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十岁出头的弟弟。
我弟弟这会儿正在蹲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划拉,靠近之后我才发现,他是在玩泥巴,好像还捏了一个泥人,这会儿正自娱自乐笑的很开心。
“你,你怎么会在这?”
看到他我好像才想起来,今天后妈好像没带着我弟弟来参加我的婚礼,在李家大院除了我奶奶跟后妈,就再没我家任何一个人。
“你来了?”
我弟弟头也没抬,跟早就知道我要来一样,淡淡的回了句。
我只觉得弟弟现在邪得出奇,浑身一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玩,你继续玩……”
我裂开嘴,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身子却一步步向后退。
不知道为啥,我现在就想离他远一点。
“你不过来看看?”
谁知道弟弟站了起来,抓着他刚捏好的那个泥人望向我,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容。
我从没见过谁家十岁出头的孩子能有这样的笑容,哪敢过去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受了人家聘礼,已结下阴亲,却穿着人家的嫁衣去嫁给别人,你好大的胆子啊!”
就在我一步步退走,想远离我弟弟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让我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
我突然想起来,当初我刚发现这件血色嫁衣的时候,弟弟他就说过这样一句话:竟然有人给了你聘礼想和你结阴亲?
他知道接阴亲,他知道韩琛,他甚至知道韩琛是怎么把李二狗弄死的!
我好像一下子全明白了,猛地往前走了几步,抓住他的胳膊,急急忙忙问道:“韩琛,韩琛他在哪里!”
“韩琛是谁?”
弟弟露出迷茫的神色,反问了我一句。
我直接被噎住了,弟弟不知道韩琛是谁?
“那你说的结阴亲是怎么回事?”
我又跟着追问了一句,弟弟却咧嘴一笑,甩开我抓着他的手,森冷道:“被结了阴亲还想结婚以阳媒冲喜,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我被他说道满头雾水,根本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
弟弟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大槐树的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