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身上的煞气还是那么重,刀斧雕刻般的棱角面颊上寒气逼人。
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也许是几次相遇熟悉的缘故,我甚至还冲他蹙起眉头,娇嗔道:“疼……”
不再去管他,我还没很形象的伸手揉了揉被他摔得生疼的屁股。
他看着我,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额头上多了几道黑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荒山野林的一个人都没,韩沉一步说话,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我揉着屁股的手也渐渐放缓,总感觉乖乖的,好奇心驱使用余光偷偷瞥了他一眼。
谁知道韩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去,根本没有在看我。
“喂……”
我能忍受他的霸道,也能忍受他的失踪不见,可就是忍受不了他当着我的面还这样无视我。思量再三,我开口打破了平静。
“嗯?”
韩沉缓缓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你在想什么?”
我问。
“在想怎么解决你这个吊车尾拖油瓶。”
他扑哧一笑,但紧跟着抿上嘴把脸绷紧,用很冷漠的口味说了一句。
但那一笑让他再难保持先前的高冷,我伸手捂住嘴,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笑出来。
说实话,能再见到韩沉,真好。
我几乎沉迷在他这股子时而冰冷又时而温柔的反复无常当中,无法自拔。
他摇了摇头,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问道:“行了,告诉我从昨天我离开你家之后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简单的把那天我冲出屋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长途汽车上这两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韩沉之后。
只是当我说到我离开李爱国家后无意中跑到了后山,我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当时弟弟说的那两句话。
你以为,他是个好人吗?
要是不信的话,你就告诉他,你手上的红绳已经断了,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怎么不说了?”
韩沉见我停顿下来,催了一句。
我才注意到,他脸上和煦的笑容早就不见,换上的是比之前还要冰冷的表情。本就冰霜的脸上更像是结了一层冰,嘴唇紧紧闭着,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煞气比刚才浓厚十倍!
甚至连我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没,没什么!”
我赶紧摇了摇头,浮现在脑海里的弟弟给甩开,完全把遇到弟弟的那一段跳了过去,接着说遇到楚婶后才萌生坐车去城里找我爸的念头。
当我把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给韩沉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韩沉,眼看着他眉头越锁越紧。
鬼使神差,我到底没有告诉他弟弟捏他的泥人这件事,更没有把手腕上的红绳早就被扯断这件事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告诉他这件事之后会发生什么,但这些天的经历让我多了一个心眼。
韩沉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的话中有所隐瞒,他微微思量了一下,忽然起身,说道:“走。”
我仰着头看着他,一脸不解,“去哪里?”
“把你的嫁衣从那两个鬼东西的手里要回来!”
韩沉笔挺的站着,望向我们走来的那个方向,嘴角微微一弯,带着几分不屑,话语之中又充满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两个鬼东西?”我却惊呼一声,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韩沉话里的意思,那不就是说我遇到的两个楚婶,全都是假的,是他口中的那个什么鬼东西!
才明白过来,我又十分不解,她们为什么要冒充楚婶接近我?如果是为了骗走我的那件血色嫁衣,那她们已经得逞了,干嘛还要在长途汽车上等我?
“两个宵小之辈,也敢窥视……”
韩沉没理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但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旋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窥视什么?”
见他话说一半,我顺口接过问了一句。
可韩沉根本没有搭理我的意思,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牵着我就往前走。
“我脚崴住了!”
我被他拉着踉跄往前走,刚准备喊脚疼,可才发现跟着他走的那两步脚一点事都没。
低下头一看,我才发现之前肿得跟馒头似得脚腕不知什么时候消了下去,只有一片淤青证明那里的确曾经崴到过。
什么时候好的,这么快?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