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梯口正打算下去的怪老头转过身,望向我,恒古不变的脸上连褶子都没有动一下。
“那个,韩沉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
“少主回来自会去找小姐您,请放心。”
说罢,他不再理我,转过身走下了楼。
我踮起脚尖,盯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
他的每一步显得都很沉,可就是没有发出任何的脚步声。
不管是走廊还是楼梯,地面上铺的全是那种花纹很复古的实木地板,就是轻轻走都会有细微的脚步声,更别说像他那样子一步一沉。
从头到尾,他对我客客气气没有半分伤害我的意思,就算心里明知道他是鬼,我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舒了口气,我关上房门,余光撇到了仍在地上那只烧鸡。
光洁的红木地板上反射着烧鸡掉落蹭上去的油光,焦黄的鸡皮下露出白嫩的肥肉……很诱人,但一想到那些吃肉的公鸡,我就没了胃口。
强迫自己不再管它,我打算躺床上等韩沉回来。
不过没走两步,我就立住了。
在我拉上的窗帘后面,有一个人影翻窗而入。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刚想张嘴叫,就被冲进来那个人捂住了嘴巴。
眼前一黑,就感觉一股大力拖着我到窗户边,只听见啪的一声,捂住我嘴巴的那个人把打开的窗户再一次仅仅闭上。
“嘘!”一个男人在我耳边吹气,接着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别说话。”
不是韩沉。
是刚才给我送信的那个人吗?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感觉他好像对我没什么恶意,就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捂住我嘴巴的手微微松开了一点。
我转过头,望了过去,却楞在原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女人看见都要自惭形秽的脸!
光洁无暇的瓜子脸,浓密的眉毛下,那乌黑的眼眸就如朝露一样清澈,不断闪着一抹迷人的色泽,在长而微卷的睫毛掩映下光彩夺目。高挺的鼻梁,如玫瑰花瓣一般的嘴唇,给人的感觉就像在晴空万里下驰骋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如沐浴阳光,如清风拂面……
他穿的是一件灰色道袍,袍子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看不懂的古体纂文,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黑白太极图案,笔挺站着颇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可惜就是那张脸,太俊太漂亮,也太年轻了一些。
如果不是那厚重的声音和隆起的喉结,与捂住我的手掌上那粗厚老茧,我第一反应绝对会把对方当成一个女人看。
似乎是见我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终于对我放心,松开了我后小心翼翼的贴到窗台前,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往外面看了一眼,旋即转身大步走向房门,伸手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双眼前一划而过,这才凑到猫眼上看了过去。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吁了口气,过去一脚踢开被我扔在地上的烧鸡,做到餐桌前,低头嗅了嗅那碗我至始至终都没动过的米粥,然后抬手扬起米粥咕咚咕咚给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还不忘伸出舌头把碗底添了一圈。
“饿死我了。”
这是他自言自语的第一句话。
随后,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把碗放回到餐桌上。
“高汤熬的米粥,味道还真不错。”
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我都懵了,直愣愣的看着他。
我想过无数次那个用信封提醒我的人是做什么的,但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
如果说韩沉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古代霸道而又蛮横的帝王,邪魅又神秘;那么眼前这个比女人还要好看那么一点点的男人就像是古代游历在江湖中的道门侠客,仙风道骨而行为举止之间又显得幽默诙谐。
“你到底是谁……”
我犹豫着开口,问了一句。
“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反问了我一句。
我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又一个被骗来结阴亲的?”
他见我半天没回答,嘴角微扬,噗嗤一笑,又问了一句。
我瞪大了眼睛,愣愣道:“又……又一个?”
他没搭理我,弹了弹他的道袍后,从道袍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撕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箓,将其贴在了房门的猫眼上。
似乎还嫌不够,他想了想后又从道袍里拿出一个信封,再次撕开拿出一张黄色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