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
“什、什么定情之物?”
我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声,闹不懂是什么东西。
奶奶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提醒我道:“你这孩子,酒还没醒吗?当然是当年你妈去世前,给你的因果绳啊。”
后妈跟着说了一句,“是啊,千里姻缘一线牵,你能找到这样的姑爷,可不是因为那因果绳,结因得果。这定情信物,自然是要戴在你相公的手上,才能使你们今后的日子幸福美满。”
后妈的话,点醒了我。
我想起来,似乎小的时候,有一位老婆婆交给我一根红绳,告诉我不要取下,会有人来娶我。
那根红绳的名字,就叫因果绳。
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所穿的血色嫁衣,我又想起来,拜堂成亲之前,韩沉似乎也对我说过,这嫁衣一样是因果绳所织成,代表了我与他之间的因果。
嫁衣是他给我的聘礼,而红绳则是我还他的嫁妆。
可是……
我的目光投向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弟弟,那跟红绳,不是被他扯断了吗?
再回头,我看到奶奶,妈妈,甚至还有韩沉,他们都在看我,似乎在等我回答。
我有些癔症,觉得我好像和他们说过,那根红绳已经被弟弟给扯断了,可是现在他们却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我本想开口只说,可本能却让我开口的话变成敷衍。
韩沉倒是很无所谓,不过后妈却有些不依不饶,坚持要我说出因果绳的下落,还说我们新婚之后,那因果绳不戴在韩沉的手上,会导致我们婚后生活不幸福。
奶奶也是随声附和,坚信这一点,还把我妈搬了出来,说当年妈妈去世的时候,千叮万嘱的要她一定提醒我,把因果绳系在新郎官的手上。
被逼无奈,我只能把真相告诉他们,但正准备开口,话都还没有说一个字,屋门忽然就传来“砰”的一声。
有人直接破门而入,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楚莲!”
我们齐齐扭头,发现是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男人,瓜子般尖细的脸颊,浓密的眉间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玫瑰花瓣般的薄唇,如瀑布般的斜刘海倾泻而下,遮住半边脸庞。
明明是个男人,却生的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想到了之前梦里的那个人,季守道。
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缠着,他朝露般清澈的眼眸之中满是焦急神色,盯着我,他忍不住又喊了一声:“楚莲!”
“季守道,你还敢来打扰我们?”
韩沉猛然站起身,盯着闯进来的季守道,嘴角不停的上扬,幅度夸张,语气明明十分轻佻,但却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霸者王气,仿佛天地之间俯览一切的睥睨帝王。
“楚莲,你醒一醒,这里是幻觉!”
他根本不管韩沉,只是望向我,大声的喊道。
我脸色一白,身子下意识就瘫软起来。
韩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顾不上去管季守道,急忙蹲下身子扶住我,望向我的眼神充满担忧。
“不要怕,没有事。”
他眼神之中充满担忧,可嘴角上扬的邪魅笑容还挂在脸上。
“这不是幻觉?”
我脸色苍白,无力的问了一声。
韩沉的手伸过来,不由分说的握住我,使劲点头。
对,这不是幻觉。
感受到韩沉手上传来的力道,我转头望向门口的季守道:“你不要来打扰我们。”
季守道根本没有听我说话,但他也不敢靠近我,“这是你的幻觉,他们只是要骗你说出因果绳的下落!”
因果绳的下落?
我的脸上闪过一道迷茫。
脑海中开始回忆,于是乎,种种的不对劲又一次席卷而来。
奶奶对我的态度,后妈对我的态度,以及弟弟总是像个傀儡木偶般傻傻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最关键的是,看到他的一瞬间,我想起了好多东西。
比如总有一张张人皮脸在我的四周飞啊飞,它们发出桀桀怪笑,而且血迹如水一般从脸皮上低落到地上。
滴答,滴答,滴答。
那怪异的滴水声如同敲钟一般,在我的耳边回荡,让我再听不清别人任何的声音。
韩沉脸色一沉,使劲的握住我的双肩,强迫我和他对视,不停对我说话。
我听不清他的声音,但是看懂了他一张一合的嘴型。
他说的是,楚莲,你信他,还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