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牙齿发力,狠狠咬下。
舌尖传来的剧痛一瞬间席卷全身,我只觉得我的身子开始不断下沉,下沉,仿佛跌落一个无底的深渊。
不断下沉的同时,寒气开始袭来,我忽然感到有些冷,伸手搂了搂自己,蜷缩起身子。
猛然间,我睁开了眼,看见季守道半搂着我,紧握着我的手,满脸紧张的在轻声呼唤我的名字。
我的余光扫向四周,发现四周漆黑黑一片,只有身边两个掉落的手电发出微弱的光亮,映照着我们两个。
地面上传来的潮汐带着股阴寒,凉气也是从这里传来。
好像这才是最真实的感觉。
我的头还有些痛,下意识的伸出舌头抿了一下,半天过后,才算清醒几分。
清醒后,就觉得脸上有些异常,很痒。我抬起手想去挠一下,却听到季守道无比紧张的声音:“别动!”
我动作一僵,手又被季守道按了回去,他说:“别动,千万别动,一会就好了,一会就没事了。”
略微艰难的点头,忍了一会后,果然如季守道所说,只觉得脸上好像掉落下去一个什么东西,然后那种异样的痒感就再也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那感觉,就好像是从脸上撕下来一块皮一样。
我惨叫一声,季守道立即把我搂的更紧一些。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来,低下头,看了一眼从我脸上撕掉的那个东西。
在手电筒微弱的侧光映照下,我发现那是一团泛着墨绿荧光的东西。
怎么说呢,感觉它就跟砖石上长出来的青苔一样,不过它好像还会动,掉落在地上之后,如同流动的液体一般,一点点向黑暗的地方蠕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手电光亮能照射到的地方。
忍不住,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次季守道没有拦着我。
脸上光滑无比,没有破裂的地方,也没有流血,我有些搞不懂,刚才那东西是怎么长到我的脸上的,撕裂感又是从何而来。
我有些迷糊,又觉得一阵困意来袭,想再睡一会。
季守道再次喊我了一声,我无力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却紧跟着说道:“你千万别睡,你要再睡过去,就又会被它催眠,身上还会长出那种东西。清醒一点,只要你保持清醒,那东西就没法影响你!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我有些茫然,听不太懂,但是他让我别再睡,保持清醒,这一点我听懂了。
点点头,我尽可能的和那阵困意做斗争,保持清醒。
可是困意来的太厉害,我总是忍不住要闭上眼睛,无奈之下,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把眼神集中在季守道的脸上,开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季守道不知道看了一眼哪里,才对我说道:“这是一种芽殖霉菌,有导幻的作用。我们阴阳师一般把它称之为引魂花。因为它能让人在瞬间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几乎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你应该听说过有一种迷药,吃了之后大脑瞬间麻木,喂你下药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照做,而且觉得理所当然……”
季守道滔滔不绝的介绍着那逃走的散发墨绿荧光的东西,我却无法战胜困意,眼皮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他好像发现了我的样子,再次晃了晃我,“楚莲,楚莲?”
我张开嘴,想要回答他,但实在太困了,为了抵抗这股困意,我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楚莲,我是韩沉,你记得不记得我!”突然,他不再只叫我的名字,还是凑到我的脸前,指着自己说了一句。
我猛然想笑,顿时困意褪去不少,看着他说道:“别闹,你不是韩沉。”
他却说:“我没闹,我真是韩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反驳了一句:“行了,季守道,我知道是你。”
他又跟着说:“我不是季守道,我是韩沉,你扯断了应该送给我的红绳,你忘记了吗?”
一句话,使得我的困意再次减弱,几乎无法再影响我。
不知不觉,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红绳的秘密,是我最大的秘密,我只告诉过季守道,或许那个老太太看出来了,但韩沉根本不知道。
即便是刚才在幻觉之中,我也没有说出红绳的下落。
他要干什么?
我浑身哆嗦起来,只觉得眼前又开始模糊。
难不成,我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