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道开车载着我左拐右拐,从一片繁华的地带拐到另一边繁华的地带。
这座城市可真大。
我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不断的倒后。
“今天太晚了,你爸爸的那个位置又特别偏僻,要不然我们今晚先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过去?”
季守道开着车,忽然说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说我想先见到爸爸。
其实说起来,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到爸爸了。
起先爸爸刚出去打工的时候,每年过年的时候还会回来,但最近几年,他却连过年都不曾回来。
我甚至都不知道,爸爸知道不知道妈妈的坟塌了,连棺材都不翼而飞。
“好吧。”
叹了口气,季守道没有继续坚持。
就这样,又过了好长时间,我也不知道季守道开着车一路把我带到了哪里,总之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路过的马路更是越来越窄,至于四周的高楼大厦也渐渐消失在眼前,马路的附近到处都是矮平拥挤的小楼房。
最终,季守道把车子停在一个正在施工开发的工地前面。
“李爱国说了,你爸爸一直就在这个工地上打工。”
说了一句,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紧随其后,跟在他后面往那工地里面走去。
夜幕之下,这个工地很是冷清,除了入口值班室还亮着灯,其余都是黑洞洞的一片。
“师傅,我向你打听个人好吗?”
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户玻璃,季守道对着里面那个人喊了一句。
坐在值班室里面的是一个体型略胖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胡子拉碴很是邋遢。
打开玻璃窗户,他瞅了一眼季守道,然后又扫了一眼我,眼中很是不屑,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道:“你们两个干嘛来了?”
“是这样的,我找楚……”季守道说道这里,忽然转头望向我,他不知道我爸爸的名字。
“楚遵义。”我连忙帮他补充了一句。
“楚遵义?”季守道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怎么了?”我见他这样子,还以为他认识我爸爸。
“没事,只是我有一个叔叔,他就叫季遵义,和你爸爸名字挺像,不过二十多年前就死了。”飞快的跟我解释了一下,他转过头望向那个值班的中年人重复了一边,“我找楚遵义。”
“楚遵义?”那个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再次把我跟季守道打量了一番,很是警惕的盯着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你们去别处找吧!”
说完,他把头从窗户里伸了回去,抬手就要把窗户关上。
“别关别关!”
季守道手疾眼快,扳住窗户框没让那人得逞,“是这样的,我们是楚遵义家的亲戚,这不来城里举目无亲的,就想到这个亲戚。”
“我管你们是谁的亲戚啊,不是告诉你们了,这里没这个人,走走走,再不走我可报警了啊!”
那个人很不耐烦,把季守道的手掰开,还很不客气的瞪了我们一眼。
季守道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从身上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香烟来,那香烟我见都没见过,不过看包装,好像很高档的样子。
在他和那个人推拿的时候,季守道顺势把这盒香烟扫到了那人手里,同时说道:“师傅,行个方便,我们这大晚上的,在这城市里又举目无亲,还请麻烦你帮忙仔细查查行吗?”
值班的那人低头看了一眼季守道塞过来的香烟,眼中闪过一道贪婪的光芒,先是勉为其难收下香烟塞进自己口袋,之后对我们两个的态度总算是有所好转。
“原来是找亲戚啊,也是,我理解你们。那这样,我帮你们查一下。”收了季守道的烟,那人挠了挠头,好像才想起来什么,跟着问道:“对了,你们找谁来着。”
“楚遵义。”季守道很有耐心。
“行,等着啊,我去给你们查查。”那人点了点头,然后缩回了头,好像去翻什么档案去了。
这人的样子,真是让一旁看着的我大开眼界。
合着,他之前根本都不知道我们在找谁就一口否决,要不是季守道拿盒香烟贿赂了一下他,他恐怕根本都不会仔细听我们说话。
不禁,我想起了当初刚刚从李家跑出来时候的我,那时候,且不说我到了城里能不能找到爸爸所在打工的工地,就算能找得到,恐怕也没有人愿意帮我去找。
要不是……
我的心忽然又开始抽搐!
我情不自禁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