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望着他,却发现他现在给我的感觉越来越陌生。
自幼在城市长大的季守道,显然比我更适应这座城市的一些生存法则。
水至清则无鱼,是他理解的生存法则,但与我无关。
我不再跟他纠结这一点,而是抬手指着前面那个废弃的码头屋子,开口问道:“是不是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能进去才行?”
季守道看出了我脸上的坚毅,然后点了点头。
“那么,跟紧我。”
说完,他再没有给我继续解释的意思,走在了面前。
我紧跟着他,一同向那个破旧的废弃码头房间走去。
越靠近那扇屋门,血腥味越发的浓重,甚至在我们靠近之后,还有一股不知道什么东西腐烂之后的恶臭味混杂其中,就像是食物发霉之后的腐朽气味一样。
站在门口,我忽然有些害怕,裹足不前。
屋子里面根本没有灯,漆黑一片。
大开的屋门就像是一只张大嘴巴的恐怖巨兽,垂涎着,等待着,那些不知死活进去的人们。
比如说我们。
季守道看出了我心中的害怕,再一次牵住了我的手。
手心当中传来的力度霎时安抚下了我的种种不安。
我抿了抿嘴,有些复杂的低下头看了一眼他抓着我的手,思绪复杂。
他忽然笑了,然后对我说道:“其实你不用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点头,然后闭上眼睛,静立了几秒,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不禁紧握成拳。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的神色恢复坚定。
“走吧,我们进去。”
季守道的脸上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脚下的门槛不算抬高,可一低头就能看见上面沾着不少粘稠的污渍,一想到这可能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我就有些恶心。
伸手捂住嘴,我跟着季守道一脚跨过了这道门槛。
门槛内的气味,远比外面的气味更为浓郁,尽管我捂着口鼻,但还是有一种忍不住想吐的感觉。
反观季守道,他却像是闻不到这样的味道一样,站在我的身边左右张望。
“适应一下就好了。”
季守道从身上摸了一下,塞到我手里一样东西。
他说的轻巧,可这么半天,我也只能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差不多能看出屋子里面的一点轮廓。
从他手机接过那东西,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小手电,和我们村子小时候孩子喜欢玩的手电筒玩具一样,如同手指长的塑料管内装了一个小灯泡,按一下尾巴就闪一下灯光。
注意力被这个小手电吸引,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正如季守道所说的那样,正渐渐适应这屋子里面刺鼻的腥臭味儿。
一开始被熏得不行的我,这会儿好像真的有些适应了。
我正打算开灯,季守道却飞快的握住了我的手。
“先别开。”
我奇怪的望向他,不知道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你想好了吗?”他忽然开口。
“想好什么?”我问他。
“想好自己要见识一下这人性丑恶的地方。”压低了声音,季守道变得犹豫不决。
我能够猜想到这屋子里面会是什么样的一幕,只要不是看见我爸爸,我想其他的一切我都能够适应。
重重点头,“想好了。”
啪。
手电打开。
微弱的光亮算是让我看清楚了眼前,而看清楚的同时,我终于知道了那一股刺鼻的味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屋子里的一切,就跟泼墨一样到处都是发黑的血迹,地面上,屋子里唯一的那张桌子上,还能看见零零散散的碎肉。
就在那张桌子的背面,巨大的铁镣铐旁边全是那张末端尖锐的弯头钩子,而每一个钩子上面,都挂着一丝血肉。
滴答,滴答。
我甚至还能看到,钩子上的碎肉还在往下滴血,仿佛是刚从人身上挖下来的一样。
另外一边,有一个人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
他脸上有一只眼珠被剜了出来,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嘿呦的黑洞在脸上,而鼻子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削掉了一半,嘴巴歪着,整个表情狰狞且恐怖。
尽管我早就做好准备,尽管我早就在那个地下古墓之中见识过类似的场面,可再一次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凉气一个劲儿的吹向后背。
身子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