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来!快醒来!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用力想睁开眼皮,可是眼看李振兴的那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放大,我听见四面八方有尖锐如哭的笑声,就像掉进地狱一样……
“还不快走?”
意识迷离,身体不受控制,若不是韩离的这声爆喝,我会怎样?
一个激灵,我猛然坐起来,黑暗烟消云散,李振兴那恐怖的脸也被温馨的夜灯撕裂在虚空中……
冷汗淋漓,湿透了我的前心后背。
额头和脸颊都有豆大的汗珠,顺着我尖尖的下巴,滴落在雪白的被子上。
我大口地呼吸,却呼不出胸腔里那中腥臭作呕的味道。
这是不是梦?梦里的李振兴为什么会对我那么恐惧,恐惧到要暴起杀我?
他是不是真的落入了韩离的手里,命在旦夕?
这一串疑问,本是我该问韩离的,可是他却随着梦境的消失而匿迹,仿佛我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毫无理由,毫无根据。
可我知道,有韩离的梦,我只能受控于他,不会是无缘无故,也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大脑皮层思想活动。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看看时间,才不过是零点三刻。
噩梦总是让夜变得漫长难熬,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我难以平静的呼吸声。
我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想要去泡个澡,洗掉身上的汗水。
走到浴室的镜子前,我望着镜中的自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李振兴害怕我,这是为什么?
他宁死也不肯说出另外三枚铜钱的下落,让我们破阵,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匆匆走出去,来到季守道的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三秒钟,仅仅只有三秒,门就开了,房间里温馨的灯光刚投射出来,就被季守道挡住了。
他有些讶异,却不是很意外:“楚莲,你睡不着?”
看着我脸上还有冷汗的痕迹,他的眉头皱的很深。
“韩离来过,我做了个梦,梦见他和李振兴。”我解释了一句。
“阴魂不散的家伙!”季守道皱起眉头,然后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这是我的底盘!”
季家的地盘上,而季守道就住在我旁边房间,韩离都能潜入我的梦境,这当然是有些挫伤他、让他没面子。
不过我看得出,他的不爽,主要还是因为韩离打扰了我休息。
他有点心疼被噩梦困扰的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眉头舒展开,一笑,露出璀璨的小白牙。
“不用理那种无聊的混蛋,你要是害怕,我守着你,保证你不会再做恶梦。”
说着,他拉起我的手,就要带我回房间。
“谁害怕了……”
我的手,伤口已经完全好了,结痂脱落,嫩滑如新生。
也许是新生的皮肤敏感,所以一触到他手心的滚烫温度,我竟有些慌了神,急忙抽回手。
“我是觉得这个梦,给了我们一点线索,所以来找你商量。”
“嘘……”
我还没说完,季守道就冲着我“嘘”了一声,指头在嘴巴前面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季守义的房间方向。
奇怪,我们说的是光明正大的话题,为什么他还要防着自己哥哥听去?
这个疑问,在跟着季守道蹑手蹑脚溜出酒店的时候,我才弄清楚。
“原来今天你二哥来,是要跟你一起去邪阵那里啊?”
“嗯,总把我当小孩子,见师父不在我身边,这也不放心,那也不允许,总之……男人啰嗦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季守道想起哥哥的啰嗦,还心有余悸。
我忍不住笑着捅了他一指头:
“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关心我的哥哥,从小护着我,我都要笑死了呢!”
这一指头,一戳就戳在了季守道的肋下,他“嗷”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就像差点踩到一堆臭狗屎的表情。
“咦……我手上有电吗?”
我装模作样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但是手指却并没有放下来。
他反应这么大,我就知道,他原来是个超级怕痒痒的家伙。知道了这个弱点,我忍不住就想捉弄他。
“喂!你个臭丫头!不准再戳,再戳翻脸了啊!”
我哈哈大笑,伸出两只手,追着仓皇逃窜的他。偶尔偷袭成功,他窘的脸都红了。
这红脸的样子,让我想起他每次跟我借气,明明是占了我便宜,却羞得满脸通红,娇羞得像个坐在洞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