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轻声呢喃:“臣妾老家有个神医,说怀着胎儿的女子可以滋补人体,采阴补阳的功效更甚。”
皇上本来迷蒙的双眼亮了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验证我话中的真假。
过了良久,他轻笑一声,“朕明日会问问巫医,希望能与从安嫔口中听到的一样。”
我知道,是我话语间对贵妃的针对过于明显,
可这步险棋我不得不走!
隔日,皇上便急匆匆请来巫医。
“巫医,朕听说,可用怀着胎儿的女子采阴补阳?”
形容枯槁却目光精明的老者瞪大眼眸,望向皇上:“圣上是听谁说的?”
皇上手指轻轻扣着面前的桌案,目光深深地看了低眉顺眼跪在一旁的我:“巫医的意思是,并无此事?”
我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渗出。
依照皇上如今的脾气,
若无此事,下一刻我恐怕就会身首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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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却突然跪下,苍老的声音响起:“皇上,确有此事!”
他顿了顿:“恕臣直言不讳,世人不知道的是,腹中胎儿若是亲生子嗣,采阴补阳更见成效,还可延年益寿。”
皇上愣了一瞬,抚掌大笑,
“天不亡我,朕就该是大泽国的帝王!”
他激动之时,竟吐出一大摊鲜血,捂嘴的帕子也被浸透。
我和巫医将头埋得更低,目不视物。
强弩之末罢了,就让他再得意几日。
深夜,贵妃侍寝的消息传遍宫内。
关祁轻轻按着我阵痛的头:“念安,照顾那个昏君真是委屈你了。”
我笑着捶了他一下:“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关祁将下巴抵在我的颈窝,委屈道:“念安这是不相信我吗?自然是万无一失。”
我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好戏马上就上演了,我和你姐姐都等了太久。”
皇上连着几日找贵妃侍寝,
有宫人说见过屋内抬出好几盆血水。
和皇帝自己的命相比,贵妃的龙胎也不重要了。
皇帝这般荒唐行径,
众官员无法管皇帝的后宫事,
可饱受折磨的贵妃忍不了,胎儿的亲生父亲也忍不住了。
再一次传唤贵妃侍寝时,
寝宫传出刺耳的尖叫声。
我和皇后赶到,贵妃的凌霄殿已被侍卫团团围住。
皇上七窍流血,双目圆睁地倒在塌上,
贵妃因为受惊紧缩在一旁,嘴里喃喃着:“不怪我,不是我的错。”
她的寝衣已被身下的血液浸湿。
皇后倒吸一口凉气,焦急地吩咐着:“快救皇上!封锁贵妃的寝殿!”
我看着她在袖子里对我比着的大拇指,捂住了上扬的嘴角。
国师给贵妃拿了一种安神药,
本意是让皇帝混在茶水里喝下后别折腾贵妃。
可那药,早就被我叫关祁换了。
皇上确实保住了一条命,
只不过虚弱极了,太医说万不可受到刺激。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后身侧,
侍卫压着憔悴狼狈地抱着胎儿的贵妃和国师,走进了皇上的寝殿。
皇上服药的手顿了一下,
声音无力道:“你们这又是闹些什么?”
皇后目光清冷地射向贵妃:“皇上,贵妃与国师私通诞下一子,你如今这般模样也是因为他们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