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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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7

我面若冰霜,内心冷静而决绝。

「那你呢?陆之延,你上一世为什么要利用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滋味如何啊?」

「你觉得被公主羞辱了是吗,那你上一世又是如何羞辱我的?」

「你别忘了,我最后是被你囚禁至死的。」

陆之延蓦地一震。

他的双手无力垂下,眼神是被伤害的剧痛。

「阿菱,我真的在改、在弥补了啊,可你怎么能因为我宠爱你,就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为了你我已经放弃一切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他的眼神中是忏悔和祈求。

可我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羞辱我、囚禁我的画面。

这种痛苦挥之不去。

「原谅?那你不如一命换一命。」

陆之延无力苦笑,一低泪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他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递到我的手中。

「只要阿菱你能原谅我,我愿意以命相抵。」

愤恨的泪水在我眼眶里凝聚。

我毫不犹豫的将匕首插入了他的胸膛。

鲜血瞬间在他衣衫上蔓延开,触目惊心。

「陆之延,不是所有的背叛都值得被原谅,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让我两世都痛不欲生。」

他忍住伤口的疼痛,喉咙哽咽:「我就那么十恶不赦吗?我承认上一世是想利用你当上驸马,可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

「只是我需要顾及的事太多了,我也很累。这一世重生后,我付出一切只要一个你啊。」

他的理由让我觉得可笑至极。

「陆之延,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可以操控我的优越感。」

「上一世我的存在时刻在提醒你,你曾为了做驸马卑躬屈膝讨好我的样子。所以我让你觉得屈辱,你选择欺负我来发泄你心中的不满。」

「这一世你幡然醒悟,是因为你经历了一切后发现身边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你不愿被抛弃,你想被需要,所以你不断追随我。」

「可你扪心自问,你是真心喜欢我吗?还是你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18

陆之延闭了闭眼,又愧疚的看着我。

他抓着我的手,身体向前,将匕首又刺深了他的胸膛。

「阿菱,你说的对。可我保证这一世我是真心爱你的,没有掺杂任何利益,我只要一个机会。」

匕首刺向他时,我刻意避开了心脏,所以陆之延不会死。

因为死太容易了。

「陆之延,我上一世被你囚禁到二十五岁,抱憾而终。」

「我被你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七年,我抑郁了七年。这份痛苦,你死都偿还不了。」

「我不想要你的命,因为我觉得没有意义了。」

「若你真的想补偿我,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我决然离去。

陆之延倒在地上,我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19

离开皇宫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家乡。

和爹娘阔别数年,竟不知他们早已离世。

家乡这些年经受旱灾,早已民不聊生,同乡的村民也几乎都搬走了。

我为爹娘重新修葺了坟墓。

以后准备游历四方,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正走出村口时,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定睛一看。

一袭青衫,身披墨色披风的戚遇骑马狂奔而来。

他的面容上有些疲惫和憔悴。

戚遇翻身下马,颇为哀怨。

用食指点了点我的额头。

「你这小丫头,我不是说让你等我吗?竟自己偷偷跑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可累死我了,马都要被我跑断腿了,幸好赶上了,要不然天涯海角可有的找你了。」

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有些哭笑不得。

故意娇嗔道:「你找我干吗?」

戚遇的耳朵微微泛红,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我这些年攒了很多银子,我把官都辞了,找你当然是为了娶你啊。」

「阿菱,你……愿意嫁我吗?」

我低头抿嘴偷笑。

「戚遇哥哥,我以后要走遍山川,看世间繁华。」

「你若愿陪我,我就愿嫁你。」

戚遇的眼中闪着激动的光,犹如天空中最亮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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