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改主意了。
留着个没心机的人暖床尚可,留个有心机的随时篡位,我还没那么癫疯。
世间男子何其多,日后我堂堂女帝,还怕孤夜衾寒不成?
「非要打打杀杀做什么?」
萧珩依旧撑着双臂俯视着我,面上神色不再冷冰冰。
「皇叔许你事成之后做他皇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不如投了朕,做个光明正大的皇后,不比做个窃朝篡位的贼皇后好?」
我定定瞧着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小皇帝。
没言语。
「怎么样?」
「朕箭已在弦,一触即发。」
他动了动身子。
「应了朕,破了身,即刻就有解药了。」
他真是循循善诱。
「不必了。」
奇痒奇痛,已快将我撕裂。
我只想推开他,寻我的解药。
「如此难忍都不愿屈服于朕,这么说,你当真钟情于他?」
他眯着眼睛看我,脸上拢起了怒气。
「是又如何?」
呃嗯……
一阵钻心的痛楚。
「你是朕的!」
萧珩落了手臂,他与我,中间再没间隔。
「昭离,你记住了,朕与昭离,要相依为命,天长地久。」
07
我身如烈火,心如止水。
于我何殇离,男女之事,只是寻常。
锦被渐凉。
萧珩已离去。
他去看他的惜妃了。
惜妃是他的心头好,于他萧珩,男女之事,本也寻常。
就如男子会去寻花问柳,他们何曾爱过花与柳,他们深爱之人,绝不会轻易亵渎,如对我这般。
我所遇男子,我爹,萧承嗣,及萧珩,哪有一人将我放于心上。
多年未曾有的悲凉,笼罩住了我,就连身上的极痒与极痛也缓了几分。
罢了,今日我是他们的刀,他们来日是我的刀。
我挣扎着去见了萧承嗣。
每逢月盈,最亮的那夜,萧承嗣便取血给我。
「今日来的这样迟,事,成了?」
他极缓地问出这句话。
「王爷吩咐的事,不敢不成。」
「何殇离!」
萧承嗣咬牙切齿。
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今夜,这是怎么了?
「何殇离!」
他又唤了一遍我的名字。
「萧珩没有那么好诓骗,他知道你是我的人。」
我就说萧珩所为瞒不过萧承嗣。
「对,皇上知道。」
「他知道你是我的人,还碰你,何殇离!他当真迷恋你了。」
「这不正是王爷所求吗?」
「王爷只怕,还想他迷得更深呢,不是吗?」
「何殇离!你真不知本王对你的情意?」
萧承嗣用力捏住我的下颌,捏得我生疼。
我当然知道他的情意,用毒控制着我的情意,把我送进皇宫做妃子的情意。
我没说话。
脸上流下了泪。
说哭就能哭,是我多年被训练的本事。
萧承嗣的手松开了,他甚至叹了口气,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离儿也不愿委身于他,也罢,成大事者,名节算什么。事已至此,让他更沉迷吧。」
他取了腕上血,我的毒暂时解了。
「你记住,只可他钟情于你,不可你钟情于他,否则……」
「否则怎样?王爷是要杀了奴婢吗?」
08
看着萧承嗣,我无所谓地冷笑。
他怎么会杀我呢,还不到卸磨杀驴的时候。
「无须本王动手。」
是的,他说得对。
我爹就会亲自了结我,一如当年了结我娘,眼都不会眨一下。
萧承嗣没再多说,他给了我一包药粉。
我不用问,定是用来催情的。
深夜,萧珩来了,我原以为他会在惜妃寝宫歇下。
他喝了酒,酒气有些重。
倒不难闻,酒香让我有点儿困意,他的身子比以往更温热,缓了我的头疾。
「昭离。」他迷迷糊糊地搂着我,迷迷糊糊地说,「你还能是朕的姐姐吗?」
「昭离,你对朕……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吗?」
借着月光,我看着他阖着的双眸,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