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置身于那个黑暗而又疯狂的时代。
“同志们的热情比西伯利亚的炉火还要高涨!”播音员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揉捏,变成了档案室翻页的沙沙声,那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和神秘,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故事。就在此刻,弗拉基米尔惊恐地发现里程表上的数字开始倒转,从0公里迅速退回到37公里,再退回到1937公里,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倒流,将他带回到了那个充满恐怖和绝望的年代。速度表指针逆时针旋转,如同一只失控的钟表,而油量表指针则无情地指向了“empty”,就像某种倒流的时间沙漏,无情地吞噬着他的希望和恐惧,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后视镜里,后排座椅正逐渐塌陷,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重物压出的凹痕,那凹痕如同一个神秘的陷阱,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每一次塌陷,都让弗拉基米尔的心跳加速,仿佛是死亡的脚步在一点点逼近。当他数到第一百三十七次心跳时,在那凹痕中看到了一顶深蓝色大檐帽,帽徽是一个五角星形状的冰晶,寒冷而尖锐,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刺痛了他的眼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斯米尔诺夫,”一个声音直接在他的颅骨内响起,那声音冷酷而又不容置疑,如同冰冷的寒风,穿透了他的灵魂,让他无法抗拒。“您的里程数还未用完。”这声音仿佛是一种诅咒,将他和这辆充满神秘和危险的车紧紧地绑在了一起,让他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
当他用力踩下刹车踏板至最底端时,心跳已经达到了第二百零一次,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车身开始疯狂旋转,如同一个失控的陀螺,在黑暗中肆意狂舞。透过旋转的车窗,他看见副驾驶座上正在成形的第二个幽灵——同样的深蓝制服,同样虚无的眼眶,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使者,带着无尽的怨恨和诅咒。挡风玻璃上的霜花拼凑出“忏悔”二字……
三天后,在m10公路的第47公里处,救援队发现了一辆伏尔加2410轿车端端正正地停在路肩上。这辆车仿佛是时间长河中遗失的一件古董,孤独而神秘。收音机里依旧持续播放着来自1937年的广播,那些充满激情和恐惧的声音,穿越时空的屏障,再次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回荡。里程表显示:001937。数字凝固在那里,仿佛被某种力量冻结,记录下了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伊戈尔在排版室中举起了一张新广告纸条。晨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洒落进来,将蓝黑色的墨迹映照得格外清晰。那墨迹在旧报纸上洇开,像是一场无声的对话。联系人从“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变成了“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但字体依然是标准的印刷体,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又似乎一切都已经不同。
他数到第七块天花板上的霉斑时,思绪突然飘回到三天前的旧广告——同样的黑墨,同样冰冷的标准字迹,宛如一种被精确复制的病菌,悄无声息地蔓延在这座城市之中。窗外的新雪轻轻地落在旧雪之上,层层叠叠如同被翻烂的档案,每一片雪花都承载着一个故事,或是秘密。
伊戈尔听见挂钟齿轮转动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档案室铁柜被打开的吱呀声,带着岁月的沉重与秘密的低语。当他的心跳数到第三十七次时,他小心翼翼地将新广告严丝合缝地贴在了旧广告的位置上,仿佛是在完成一场神圣的仪式。这一动作不仅覆盖了过去的信息,也封存了那些隐藏在文字背后的记忆与灵魂。
在这个瞬间,伊戈尔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中心,周围的一切——无论是静止不动的伏尔加2410,还是这些不断更迭的广告纸条——都是这个谜题的一部分。它们相互交织,构成了一个关于遗忘、回忆与重生的故事。布尔加科夫式的荒诞与现实在这里交汇,揭示出人类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