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三的清晨,沈城被一层细碎的雪花轻轻覆盖,整个世界仿佛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免费看书搜索: 一路小说 16xiaoshuo.com
瑶瑶裹着毛绒绒的睡衣外套,赤脚踩在飘窗上,鼻尖几乎要贴上那结着冰花的玻璃,眼中闪烁着孩子般的惊喜:“徐子墨!快看!对面楼挂灯笼了!”
我正蹲在储物间,埋头于一堆旧物之中,闻言吓得一激灵,连忙喊道:“陈梦瑶!你给我下来!小心摔着!”
话音未落,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瑶瑶抱着脚丫子在地毯上打滚的声音:“嘶——暖气片磕死我了……”
我慌忙冲出去,只见她龇牙咧嘴地揉着脚踝,检查一遍没事后。
衣服下摆还沾着些许泡沫水,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我忍不住笑骂道:“你看你,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冒失。”
瑶瑶却毫不在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这不是过年嘛,得有点过年的气氛!”
说着,她又非要亲自擦客厅的八角窗。踩着摇摇晃晃的梯子,她像一只笨拙的企鹅,羽绒服下摆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沾满了泡沫水。
“左边!左边还有块灰!”她举着抹布,指挥我扶好梯子,发梢上还沾着晶莹的泡沫。我第三次试图抢过她手中的抹布:“你下来,我擦。”
“不要!”她扭身避开,倔强地说,“擦窗户要两个人一起才吉利,这叫‘同擦(塌)到老’!”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
我眼疾手快,拦腰抱住了她。她在我臂弯里咯咯直笑,呼出的白气拂过我的下巴:“看吧,没我扶着梯子早摔了。”
擦到书房时,我们在师父送的《牡丹亭》线装书里翻出了一张泛黄的戏票——那是五年前我们第一次同台的《梁祝》。
瑶瑶盘腿坐在地板上,指尖轻轻抚过票根上模糊的日期,感慨万分:“那时候你戴的头套总往下掉,我还笑话你是‘徐员外’呢……”
午后,我们一同前往了沈城最大的年货市场。市场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瑶瑶戴着毛茸茸的贝雷帽,在人群里灵活穿梭,活像只撒欢的兔子。
路过炒货摊时,她突然拽住我:“等等!”然后掏出手机扫码,“阿姨,糖炒栗子来一斤!要刚出锅的!”
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姑娘会挑,这是河北迁西的栗子,又甜又香。”话音未落,瑶瑶已经捏着颗栗子塞进我嘴里:“尝尝甜不甜?”指尖残留着糖霜的甜香,我的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在茶叶店给父亲挑普洱时,瑶瑶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像个小教授一样。她指尖捻起茶叶对着光看,又凑近闻了闻:“这款不行,火气太重。”
最后,她选了特级普洱,还特意要了素色陶罐包装:“叔叔喜欢泡茶时听响声,这种罐子启封时‘啵’的一声最清脆。”
转到丝绸专区时,她抚摸着真丝围巾像在摸小猫一样温柔:“阿姨皮肤白,这个藕荷色最衬气质。”
转头看见我盯着价格牌,立刻瞪眼:“过年呢!不许心疼钱!”说着,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了那条围巾。
最费周章的是给师父选礼物。我们在文房四宝店转了足足两小时,瑶瑶举着三方砚台比来比去:“端砚太老气,歙砚纹理不够灵动……”
最后,她选了松花石砚,浅绿的纹路像凝固的春水一样美丽。“师父总说缺块趁手的砚,”她得意地晃着锦盒,“这个储墨不易干,最配她的紫狼毫!”
傍晚往家搬年货时,我们在电梯里碰见了楼下的张阿姨。张阿姨看着我们大包小包的年货,直咂嘴:“哎哟这西洋参品相真好,是给爸妈的吧?真孝顺啊,这俩孩子。”
瑶瑶瞬间红了耳尖,羞涩地说:“是的,谢谢阿姨夸奖,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电梯门一关,她就扑过来掐我:“紧张死了,叫你走快点不走,好尴尬……”结果一不小心撞翻了参茸礼盒,冬虫夏草撒了一地。
收拾行李那晚,瑶瑶坐在地板上叠毛衣。暖黄的落地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一边叠一边叮嘱我:“给伯父的龙井放黑色行李箱了,千万别和我的化妆品放一起。”突然,她抬头说道:“对了!师父的砚台要随身带,托运会摔坏的。”
我正往箱子里塞沈城的特产,闻言笑道:“陈管家婆,检查第八遍了。”她扔过来一只毛绒公仔砸我:“没良心!”
夜深人静时,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