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江朝莫名。
“当然是因为想做啊。”
笑容灿烂,话语间的凉薄却听得江朝遍体生寒,神思难定。
恍惚之间,江朝眯起眸子,对上眼前的视线。
貌美外貌下藏着的,似乎是一颗对生命完全漠然的心。
这是她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人物。
炽白的光线透过长睫洒进深深眸底,江朝眨眸,被迫将盛怀夕眸底情绪看得清楚。
毫无掩饰的疯狂,满目汹涌的兴味,以及——
抚弄在脸颊之上的掌心下战栗的欲望。
抚在脸上的动作在发颤,与其说这是安慰,江朝望着盛怀夕的眸底,里面隐隐露出的促狭让她更相信这更像是玩弄。
“你是个疯子。”
江朝听见自己喉头发出干痒的嗓音,手脚不禁发颤,定定看着盛怀夕脸上的柔情惬意。
心跳随着澎湃血液在身体里流动,薄薄的皮肤底下被迫凝神,江朝忍不住微微战栗。
是因为盛怀夕而发自身体深处的害怕。
很难不怕。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心情——是莫名其妙的几分熟悉。
这份熟悉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她怎么会熟悉?
江朝却并不知道。
她怔在原地,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脸上神色来回闪烁。
盛怀夕目不转睛地看着,发现她的出神后眼眸不悦地眯起,齿尖咬过唇面,吃下残余的口红再缓缓抿紧。
下意识的,盛怀夕望着沉默出神的江朝,心里的不安浮现,指腹揉着江朝面颊的力道加重。
”唔!”脸颊的微疼引来江朝思绪回笼,眉头微蹙,“你弄疼我了。”
“嗯,抱歉。”盛怀夕浅笑致歉,强势地召回江朝的关注停在自己身上后,眸底的不悦渐隐消失。
她脸上的笑意,江朝看不出什么歉意,但她也无心与盛怀夕去争辩这件小事。
她现在很累。
涌上心头的疲惫,过度频繁的猜疑,情绪的反复挑起,这些已经让江朝精疲力尽。
若不是眼前的人是盛怀夕,江朝已经想要直接靠上去休息一会儿。
但这是盛怀夕啊,江朝眸底复杂,最终所有都化作一声低叹。
“回家了。”她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和盛怀夕相处。
沉默的弥漫间,两人心思各异。
一声笑意打破白色沉默,盛怀夕娇笑询问:“你还愿意带我这个疯子回家吗?”
她俯下身子,将自己身子完全掩在江朝身上,音色/诱惑,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软软的脸颊上摩挲。
指腹柔软,顺利滑下。
留有余地的逗弄间,一双浓睫搭下眼睑,垂下的光影随着空气的流动而扭曲地发颤。
盛怀夕的眸光深深凝视着眼前人,百般情绪一闪而过,最终停下的,是森冷的偏执,幽幽冒着寒光。
不要拒绝我,江朝。
指腹陷入一片柔软,脸颊温度凉凉的,盛怀夕唇瓣隐隐发白,眸中,艳红缓慢四溢,危险又可怜。
纯白的背景墙面,长长的走廊中间,一高一矮的两个女人姿态亲密,脸颊相贴,发丝交缠,旁人望去,只叹慰藉。
呼吸交融中,两人并未有一点肌肤相贴。
发丝垂落脸颊,不出意外的,盛怀夕在江朝眸间看到错愕,指尖抚过的动作变缓。
“不可以吗?”盛怀夕眉间闪过阴云,肆意的眉眼垂下,声音也跟着一起低落。
可怜巴巴的,像是被人打趴的落水狗一般。
江朝心底一紧,在思绪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嘴巴已经先一步作出了回答。
“可以。”
尾音落下,江朝目睹面前的落水狗瞬间化身赛级犬,皮毛鲜亮,情绪鲜活。
眼底的笑意像是风中灿烂摇摆的小雏菊,摇摆着,明媚得照亮了周围惨白,驱散了心底的乏意。
江朝看怔了眼,忘记自己后来又说了什么,只是面前的人朝她莞尔一笑,唇角更诱人了些。
“你真好看。”
忠诚于皮相的人不加犹豫说出心里赞美。
*
她可以时光倒流回去扇自己一巴掌让她自己清醒点吗。
车流驶过,江朝撑住脸颊回想,懊恼地拧拧眉头。
她努力回想自己刚刚在医院听到盛怀夕的问题时在想些什么,竟然会说出这样干脆的答案。
分明在前一秒刚刚揭开一头恶狼的真面目,转眼又把这头恶狼接回自己家里。
甚至,离开的期限或许是一个漫长到会令她绝望的数字......
因为一切未知,她也不知道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