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拍了拍身上的碎屑，笑呵呵地接下，进厨房备餐去了。

装着鱼的石锅很快被端上了锅，老板娘打开了桌下的燃气，没煮一会儿，锅子里的汤就咕噜噜地滚动起来。

“小鱼儿，快吃，”邢尽思娴熟地夹了一筷子鱼到她碗里，温声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周六下午下课了，经常和同学一起来这家吃鱼。”

“记得啊，”余今喜吹了吹滚烫的鱼肉，随意地问道，“你干嘛一首提以前？”

“我……”邢尽思顿了顿，傲娇地扬了扬下巴，“我就提，还不是某人差点把我给忘了。”

余今喜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两句，“你变化太大了，头发留长了，人也比以前会打扮，我认不出来，很正常的呀。”

邢尽思轻轻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笑道：“我觉得你没怎么变化，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高三的时候一样，素面朝天，淡眉淡眼，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小月牙，只不过从前穿着白色的校服，现在穿着简单的白长裙子。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余今喜问他。

“趁这两天没课，回来看看，再待两天，就走了。”他答道，偷偷瞟了一眼她的脸。

“嗷嗷，”她认真吃着饭，看不清神情。

“小鱼儿，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话？”他试探地问道。

“什么话啊，我当时喝得有点醉，不太记得了，”余今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些疑惑。

自己应该没有发什么酒疯吧？

“你记得你收了我的花吗？”

“不记得，”她懵然地摇摇头。

邢尽思顿了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认真地把昨晚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毕业之后不打算继续留在国外读硕士了，我还有两年，就会回国。”

“嗯，然后呢？”余今喜疑惑地看向他。

“小鱼儿，我当初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出国的事情，因为你当时在高考，所以我不想这件事情影响到你。”他闭了闭眼，攥着拳头，最终还是开了口，郑重地，无比真诚地说道，“你知道的，我当时很喜欢你。”

“哎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余今喜记得当时得知他要出国时候自己还有些伤心难过，不过现在己经记不清那是什么滋味了。

“不是过去的事情，我这两年，经常想起你，”邢尽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冒出来的勇气，能让藏了这么久的话一并吐出。

他知道，再不说，就真的晚了。

“我当时有点生气，因为当时听到你和季苹说，我就是你的免费数学老师，老师走了就走了，”邢尽思语气低沉，逼迫自己字字句句说得清楚，“我当时很生气，所以我一声不吭就走了，但是我到了国外之后，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停停停，说重点，”余今喜被他说得有些怔愣。

她当初为什么说这话来着，好像是高考完，喜滋滋地问他考得好不好，满怀期待地问他志愿要填哪所学校的时候，突然知道他要去留学，转头跑去和苹苹说了几句口是心非的气话。

她现在心里真的没什么波澜，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受了。

“我到国外经常想起你，我还是很喜欢你……”邢尽思言简意赅，面颊泛起了显而易见的红晕。

“停，”余今喜突兀地打断了他，“邢尽思，我觉得你这是错觉。首先，那都是以前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忘记了。其次，我觉得你是因为在异国他乡待久了，所以容易胡思乱想，难免会想起从前的事情。”

“不是，”邢尽思百口莫辩。

“就是，”余今喜瞪他一眼，“你别说了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是那个宠物店的老板吗？”他压下心头酸涩，低声问道。

“对呀，”余今喜毫不犹豫地点头了，“我特别特别喜欢他。”

邢尽思噤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低头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