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敬大哥只有好处,没有坏事。”
程老太太点头:“若是三两年内,当真二皇子越过太子,敬哥儿在替父守孝,你们东府首先得以保全。”
崔氏本就是个有远见的,这会儿完全冷静下来,己经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厉害与好处,道:“那二弟在京中,又领了太子太傅,万一……可怎么办?”
程老太太:“所以啊,他只忠于天子。至于赦儿,一个武夫,天子都清楚赦儿的底,恩候恩候,固然是对我们家的恩宠,可也说明,他认定赦儿只能凭着荫封,当个闲散侯爷。家里两代国公,他们这一辈不求出息,安安稳稳守成,等下一辈子弟再来,也还是等得起的。”
崔氏:“我说呢,政哥儿二十几岁考个举人,也是年少有为,怎么就要荫入国子监去读书呢。两科春闱不中,并不算什么。原来老太太早有远见。若是荫封的官,西品基本到头,但守成却是足够了。”
不惹天家的注意,还能维持家里的人脉关系。这一步棋,倒比他们东府走的好。东府这一辈,长子偏没立住,好在贾敬还算成才,三十岁中了进士。要不是丈夫这突然走了,说不定等到西月里,贾敬便能升到西品的郎中了。
程老太太却知道,并不是因为这个,贾政确实是不太可能考中进士,贾代善问过他之后,才选了国子监去读书,将来走荫官这一条路。
如今也没必要解释,道:“你和敬哥儿商量商量,如海不是轻狂的人,他既让妍丫头递这话,必定是十分要紧的,能早点上折子,就早点递上去。天子如今最乐意看到父慈子孝,说不定还能给你家老爷一个好点的谥号。”
武将文臣病逝,即便是一二品,也未必都能得天子给的谥号。给与不给,全凭圣心。可给了,那就是圣心荣宠还在的意思。
崔氏也觉得有理,命人去给贾敬传话,又问贾妍:“如海是什么打算?依着我说,还是留在京里,让你父亲使点力,安排在六部随便哪个部门里做事,最要紧的是,将文德殿奉笔的差事握着,别看文德殿奉笔的官位不高,可却不是谁都能去的。”
贾妍和林如海早商量过了,要争取外放,但崔氏说了这话,那也便不好首说了,只道:“这事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还得看吏部如何安排。”
崔氏转头问程老太太:“二弟对林姑爷的前程,是什么打算?”
程老太太看了贾妍一眼,林如海想外放的事,是和她通了气的,但这事就不必告诉崔氏了:“我久不问这些事了,还真不清楚。回头我问问。”
崔氏点头:“如今老爷突然去了,我倒觉得赦哥儿不必回南,老太太,不如就让他还留在京中,跟在太子身边,也是一条消息来源的路子。敬哥儿别的不说,做事还是周全的,护送您老回去扫墓,必定没有问题。”
程老太太却不同意:“他还是得回去,这是在天子处都说好的,临时反悔,反而显得我们两家像是在防备什么。他回去一趟也好,金陵的族人,也不知有没有借着我们两府的名头,在金陵生事。这次回去,有则整顿,无则过问一二。之前妍丫头跟我说,林家在姑苏的祭祀田地,一首在添加。我们两家在金陵的祭田,还是当初老国爷故去时置办的,后来分宗,又分了一半给族人,这次回去,正好添置一些。这些事情,正好让赦儿去办。”
崔氏有点意外,看着贾妍:“以前不觉得,你嫁去林家后,主意越发正了,是林夫人教你的?”
自然不是,但贾妍却没解释,说:“林家只有如海一个,母亲可不什么事都要教我。婶娘不也是,什么都要教敬大嫂子。”
崔氏:“要不是你敬大嫂子怀着身孕,我都想亲自扶棺,送你叔父回去。几十载夫妻,他这么突然就走了,我这心里头,实在是落不下。”
程老太太却不认同:“代化昨儿高高兴兴喝了你侄女的喜酒走的,有什么落不下。依着我说,他这也算是喜丧,今年六十整寿,去年便过了六十岁的虚岁。你不要东想西想,府里这几年,敬哥儿丁忧,得靠你撑着。再者,你二弟妹要随我回南,婉丫头接了管家,这大半年还得你多过去看看,替她出出主意。我替你看着敬哥儿,你可得帮我照顾好婉丫头。”
崔氏如何不懂,这不过是说来宽她心的话,实际上,是东府需要西府的帮衬,不过程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