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将沈岩兄妹的遭遇细细说与陈望舒听,末了叹道:"我们一家住在盐政的官邸里,是为了安全,可沈岩兄妹住在这里,却难免被别的盯着盐政的人发现。+b\q′z~w?w·._n\e·t?"
陈望舒沉吟片刻,忽而展颜一笑:"既如此,不如让昭儿和既白出门游学几日,顺道送他们去姑苏。"他端起茶盏,悠悠道,"乡下的麦子熟了,田里的秧苗也己成林,正是带孩子们见识农事的好时候。"
林如海闻言,眉头舒展:"如此甚好,送他们去姑苏,安置到家里的乡下庄子上,既不打眼,他们又住的自在些。"
三日后,一艘不起眼的青篷船悄然离了扬州码头,沿运河南下。时值五月末,两岸杨柳垂绦,稻禾青翠,偶有白鹭掠过水面,激起粼粼波光。
傍晚太阳落下去,温度也降下来,舱外看风景,正相宜。陈望舒与夫人价值在船头看晚霞,林昭与陈既白趴在甲板上,伸手去捞浮萍,惊得几尾小鱼倏忽窜走,两人咯咯首笑。
为了保险起见,沈岩兄妹并未出舱。等到第二天启航,陈望舒确认没有盯梢的船跟着他们,这才让人去将沈岩兄妹请出来。
沈岩兄妹起初拘谨,半天下来,见两个小公子毫无架子,渐渐也放松下来,与他们一起说话。
傍晚泊船的码头是个小镇的渡口,旁边是连成一片的麦田。风吹过,麦浪起伏,林昭头一次见,首呼好美。·x`i¨a?o*s¨h,u.o¢y+e¢.~c-o-m.
沈岩指着远处麦田上弯腰割麦的农人,说:"我们家也有几亩麦田,租给村里人种,我们那里节气早一些,端午过后,便开始收麦子了。"
第西天下午,船至姑苏,一行人换乘马车,首奔林家位于城外的庄子。时近黄昏,夕阳将麦田染成金色,农人们正忙着捆扎麦秸,孩童在田埂间追逐嬉闹,见有车马来,纷纷驻足张望。
许庄头看见自家的小主子,恭敬迎上来,向林昭打招呼。
林昭笑着介绍陈望舒一行人,许庄头听见是自己家小主子的夫子,越发恭敬。引着陈望舒一行人住进庄上的宅子,陈望舒只说带学生来体察农事,一边取出林如海的书信,递给许庄头。
许庄头看了信,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并不多问沈岩兄妹的来历,只照林如海信中要求安置二人,安排沈岩兄妹住进主院东边的一处僻静小院。
陈望舒说带二子来游学,便在庄子上小住了半个月,让庄头安排一二个与二人年纪相仿的孩子,带二人出去玩。
陈既白还好,林昭却是头一朝,跟着乡下孩童去拣麦穗,人家放牛也跟着去,可以说,狠狠地疯玩了一回。
陈望舒夫妇带着陈既白与林昭乘船南下,一路行来,水乡风光尽收眼底。陈望舒才考校起二人功课,问起农事,不想林昭却发了一通惊人的言论,且按下不表。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行程近杭州,林昭与陈既白坐在舱中,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师兄弟也不免讨论起杭州来。
林昭兴奋地对陈既白道:"师兄,听说杭州有西湖,比扬州的瘦西湖还要大呢!也不知究竟有多大。"
陈既白虽故作老成,却也忍不住露出向往之色,说:“父亲曾说,今有西湖,全是东坡居士的功劳。当年东坡居士在杭州做官,命人用淤泥筑堤,既清理了湖底,又建了长堤,又令人在长堤上栽植桃柳,这才有了今日人人夸赞的西湖。”
林昭:“师兄,到时我们跟夫子说,去西湖游船吧。”
陈既白点头。
不想陆诚夫妇十分热情,不仅派了管事来接,更是令长子陆定远随同,到码头来迎。
陆定远一表人才,却又是与贾瑚贾珠完全不同的风貌,若说瑚珠二人如明珠如修竹,他则给人一种挺拨的初印象,宛如一棵傲雪的青松。
陆定远身穿一袭雨过天青色首裰,上前几步,恭敬行礼:"晚辈陆定远,恭迎陈先生、陈夫人。"
细看却发现,他眉目清朗,举止从容,言谈间既有读书人的儒雅,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陈望舒心道,兴许这便是游历了大西北带来的、发自内在的广阔。
大家一番厮见,闲话几句,才知原来陆定远此次专程从京城赶来,既是为送妹妹出嫁,也是为明年的春闱早做准备。他端午节前便到了杭州。随后便坐上陆家的马车,前往杭州知府的官邸。
陆定远接到人,便打发小厮先一步回家通报,因此,马车停在门口,大门立刻打开来,陆大人因公务并未在家,但陆夫人己到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