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明意知道,管家权不可能再交回她手上。
纵使她也知道,王爷说的是实情。
她更知道,让她管家,不过是这些年,王爷不愿亲信他人,只能让她代为管家。
可真当这些话从王爷口中说出来时,她仍抑制不住的心痛。
‘大错’二字,似一把利剑,狠狠扎在后背。
力穿胸膛!
她甚至都无法为自己辩解。
“奴婢…牢记于心,不敢再生妄念。”
她跪坐在床上,弯下背脊,背中凸出一条脊柱,瘦骨嶙峋,瘦得让人看着就心惊。
萧邈看着她的发顶。
明意大月份流产伤了身子,再难有孕,没了那个孩子后,以她的出身不可能抬她为侍妾,否则他后宅之中的侍妾非商贾就是奴才,只会让天下嗤笑,于将来所谋之事有害无益。
把她放回前院,等梅氏生产,孩子他会放到前院养着。
德嬷嬷年纪大了,又要钳制杜氏,恐怕无心力再看着孩子。
明意如今空闲下来,在前院正好能盯着奶娘、下人们。
她这些年将那桃花的小丫头带得不错。
孩子由她看着,他能放心。
将来孩子长大了,待她自然也有几分敬重。
他越想越觉得这么安排甚好,脸上的神色也松了几分,看着她衣不蔽体,也要坚持要行礼的模样,看似规矩,实则是彻底的不规矩,也难为她这木讷的性子,便忍不住笑了一声。
明意听见,还以为是听差了。
王爷……在笑?
可王爷刚才还在训诫她。
明意小心翼翼的抬起视线,猝不及防撞上王爷深邃的眼,心跳漏了一拍。
“王爷?”
萧邈虚点她两下,“我长到这个岁数,还是头一回在床上受这样的跪拜礼。”
明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腾地一下涨红了脸!
面颊瞬间染上绯红。
拉着薄被的手指收紧,局促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奴婢、奴婢失礼,让王爷见笑了,我应当下去行礼才是……”她越说,声音越低,脖子垂得越下,也不敢继续跪坐着,手指动了下。
大有只有王爷一开口,她立刻就要穿好衣裳下去补一个规矩齐全的礼。
“好了,本王也不差你这一个礼了。”
萧邈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躺下。
被握住那一处肌肤有些发烫。
比起刚才的鱼水之欢,这样的触碰更让她心跳失了平静。
嘴角微微扬起。
像是回到了从前的那些岁月。
王爷的威严还不似如今这般一眼扫来就让人心惊胆战,府中的人也没有这么多,那时候虽然煎熬,和她却觉得离王爷那么近。
近到……
她一点点失去了控制。
还生出了无数妄念。
她依从着躺下,视线羞涩的垂下,余光看见他的动作,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明意昂着白皙的面颊,声音清软的怕惊了谁:“王爷今晚…要留下么。”
萧邈正欲躺下,看见她那双暖的起火的眸子,动作顿了下。
扬手放下床幔。
“嗯,不走。”
床幔缓缓落下,遮住屋中最后一寸月光。
她陷入黑暗,却无比清晰的察觉到逐渐逼近她的滚烫。
不同于第一回的粗鲁,她身子仍旧软着,少了煎熬的痛苦,生出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失态……
不论今后如何。
至少今晚——
在这个逼仄的床幔之间。
她能短暂的、不必顾及身份、规矩的,拥抱他。
以支撑着她有勇气继续陪着王爷走下去。
就这样,明意正式回了前院当差,恢复了王爷身边大丫鬟的身份。
这一消息传遍王府,不知有几人高兴,又有几人饮恨。
重回前院的日子比管家的这些年清闲许多。
前院的人手本就是足的,再加上王爷哪怕在州府,也不常待在王府里,忙的都是外头的事情。即将入夏,今年开年就有雪灾,怕夏季要干旱,王爷同狄星文去下面巡视各处的水库、水渠。
靠土地吃饭的百姓,一旦旱了,收成骤降,就等要他们半条命。
尤其今年秦州还接收了不少难民,其他地方都在等着看秦州的笑话。
听闻杜氏为了祈雨,开始供奉起小佛堂。
甚至连梅氏也每天也要念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