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再次从后方传来,距离似乎又拉近了几分。
那声音中蕴含的压迫感,几乎让暗鹞的血液都要冻结。暗鹞猛地回头!就在这一刹那,他眼中凶光毕露!借着回身的旋转力道,一直紧握在左手袖中的一柄三寸长的淬毒短刃,如同毒蛇的獠牙,带着一道幽蓝的厉芒,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地射向周朔的咽喉!时机、角度、速度,都刁钻到了极点!周朔瞳孔微缩!千钧一发之际,他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身体猛地后仰,几乎平贴在马背上!那柄淬毒的短刃带着刺骨的寒意,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夺”的一声,深深钉入他身后一棵老树的树干!被刀刃划破的树皮,瞬间泛起一层令人心悸的乌黑色,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蚀、枯萎!“好毒的暗器!”周朔眼神中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他瞬间直起身,眼中再无半点迟疑,杀意沸腾!反手从马鞍旁摘下那特制燧发手镜!瞄一眼!开火!声似惊雷!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燧发枪牢牢锁定了前方那个在荆棘中踉跄奔逃的身影!“嘣——!”燧发枪震响,如同死神的叹息!“噗嗤!”弹丸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这支灌注了周朔必杀意志的弹丸,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暗鹞的左腿大腿外侧!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身体向前猛地扑倒,重重地摔在一片长满尖刺的灌木丛中!“呃啊——!”暗鹞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荆棘。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挣扎了几下,却再也无力站起。急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停下。雪影马喷着响鼻,停在几丈之外。周朔端坐马上,玄甲染尘,眼神却如同万载寒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血泊与荆棘中抽搐的猎物。他手中的燧发枪已放下,但腰间的归一剑的剑柄,却被五指紧紧握住。“怎么是你,王管家!”周朔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审判,“代王有何德何能,竟让你做到如此地步?”暗鹞趴在冰冷的土地上,剧痛让他浑身颤抖,鲜血不断从肩腿的伤口涌出。然而,当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上,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其诡异、混合着痛苦与疯狂的弧度。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周朔,里面没有绝望,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嘲弄的光芒。“咳…咳咳…”他咳出几口血沫,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亢奋,“周朔…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吗?”这诡异的笑容和话语,让周朔心中警兆陡生!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你不是代王的人,说,你到是哪方的人?”仿佛是为了印证暗鹞的话语——“轰隆隆隆——!!!!!”一声远比商队马车爆炸恐怖十倍、百倍的巨响,如同沉睡巨兽的怒吼,猛然从代州城的方向传来!即使隔着数十里山林,那声音依旧震得大地微微颤抖!周朔和亲卫们猛地转头望去!只见代州城东的天空——一道粗壮无比、裹挟着黑烟与烈焰的火柱,如同地狱的喷泉,轰然冲破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直刺苍穹!半边天空,瞬间被映照得一片猩红!那红,比秦家庄园的大火更烈,比暮色的残阳更艳,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城东!军械库!粮仓!还是…?周朔的瞳孔,在那一刻,因极致的震惊和愤怒,缩成了两点寒星!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彻骨!暗鹞看着周朔瞬间剧变的脸色,在血泊中发出嘶哑而疯狂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意与阴谋得逞的狰狞:“哈哈哈哈…小天师…这份…黎明之礼…你可…还满意?!真正的…目标…从来…就不单是代王…哈哈哈哈…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杂家告诉你,真正的暗鹞根本就不是杂家…咳咳…哈哈哈哈…”笑声在死寂的林中回荡,如同夜枭的悲鸣,充满了无尽的恶意。代州城东的冲天火光,将周朔铁青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他握着归一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爆响。脚下的猎物在狂笑,身后的根基之地在燃烧!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与冰冷的杀意,在他胸中疯狂交织、翻腾!带回去严加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