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看过去：“是原来小公主的侍女，您不在的时候她会来供香火。”

赵扶桑垂头：“嗯，叫回来吧，今日我暂且不来了，让她照看一下。”

五行运了力，几步追了过来。

“主子说今日烦你照顾一下。”

周布离不敢抬头，侍女对着她指了个方向。

“你去嘉禧宫，到了那里就知道怎么办了。”

五行瞧了一眼周布离，只问了一句。

“又送来的？”

侍女点点头：“嗯，己有百来位了。”

五行视线没有多停留，只说：“去那里吧，是留是走，随你。”

周布离点头，看着两人离开。

隔得很远，她看见长身玉立的男人站在大雪中。

他毫无声息，像是要和身后的长生殿融为一体。

头发好像全白了，着了一身黑色大氅清清冷冷地站着。

好似这个世界和他没有什么联系。

周布离来不及多想，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她抬起脚往侍女指的方向走，可走廊怎么这么多呀！

靠，这都天黑了，又在皇宫里迷路了。

又？

赵扶桑让五行去忙，自己在雪里走走，五行也没有拦着，每年的第一场雪，主子都要去走走的。

他孤独地走着，在地上留下脚印，首到脚印重合，赵扶桑抬起头。

下雪天，谁出现在这儿？

如此深重的夜里，大雪纷飞，宫灯下，女孩伸出被冻得泛红的手接雪花。

“找不到路，看看雪吧。”

“你是……”

女孩听见声音,慌忙转身，珍珠、琉璃串成的的珠帘，摇摇晃晃。

在寂静的雪夜里叮当作响，打破死寂一般的夜。

看到来人，周布离愣了一下。

一袭白发高束，鼻梁高挺，很富有攻击力，但眉眼含情，只是现在目光凌厉，近乎于妖孽的一张脸。

只是再仔细一看，太瘦了，脸色惨白，像是病了。

她伸出手指，拨开眼前的帘子，露出粉嫩的一张脸，惊慌地看向面前的人。

“你好，我迷路了，你知道嘉禧殿怎么去吗？”

看见她的脸，赵扶桑突然视线模糊，脚步后退，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看着来人，笑了。

自己大概终于疯了。

以往只能看见过去的她，现在开始出现幻想了吗？

幻想她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拳头紧握，骨节发白，心脏的跳动却没什么变化。

肯定是假的，都是假的！

假的阿离。

由于他用力过大，手腕上的血慢慢渗出来，周布离看见他的血滴到了雪地里。

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

周布离慌张地拉着他的手：“喂，你在流血呀！”

血腥味混合着茉莉花味的钻入鼻腔，赵扶桑的呼吸几乎都停滞了。

他反手握着她的手。

是冰冷的。

还是梦吗？

周布离不明白他在干嘛？只知道他在这样流血，命要没了。

“不是，这位亲，你在流血，手还这么冷，喂，说说话呀。”

赵扶桑松开她的手，手指颤抖着，慢慢伸向她的头发。

可是，在要碰到的那一瞬间，周布离缩了一下脖子，躲开了。

赵扶桑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落空，看着女孩一脸惊慌失措。

“你是谁呀？不能随随便便摸女孩头发奥？

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赵扶桑只知道面前的周布离，既不认识他，更不可能爱他。

周布离转身想走，赵扶桑拉着她的衣角，慌乱无措地呼叫人。

“我，我不碰你，你，你别走好不好，你别不要我，五行，小童，快来人，快来，不要让她走，你别走，求求你。”

面前的男人，眼眶沁了血一样的红，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在落下的瞬间，周布离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他的眼泪。

眼泪，好烫。

“你一个人经常这样哭吗？”

周布离也不理解为什么这样问。

只是本能地看到他这样哭，心里闷闷地难受。

“你……”

她没说完话，一个身影己经落到她身边。

“主子，发生了什么……”

五行看过来整个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