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的光影在赵扶桑的脸上跳动,他卑微地恳求似得看着她。
说:“不方便的话,我就坐在你旁边行吗?”
周布离张了张嘴,看着赵扶桑。
这张脸太会长了,让人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往里面挪了挪:“来都来了,坐旁边多冷,上来吧。”
赵扶桑躺下了,周布离才察觉到他身上有多冷。
透骨的寒气从身上传来过,赵扶桑瑟缩着,似乎是不敢靠近她。
周布离不忍心,将自己的被子盖到他身上,拉着他的左手给他暖着。
“怎么这么冷?干嘛不早点叫醒我?”
“打扰你睡觉不太好。”
周布离首视他:“下次早点叫醒我,还有打雷不要怕,打雷是种自然现象。”
“周布离。”赵扶桑突然很认真地叫她。
“嗯?”
“打雷会把天煞孤星劈死吗?就那种克父克母连心爱的人都会克死的坏人,会被劈死吗?”
他还记得杀死赵衡那天,刀刃扎进他的血肉里。
他的亲生父亲对他的诅咒是:“赵扶桑,你早晚会被天打五雷劈。”
于是,无数个雨天,他害怕打雷,又希望雷真的能够劈中他。
周布离肯定地说:“不会。”
“为什么?”
周布离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十分肯定:“肯定不会。”
赵扶桑还是执着地问:“为什么?”
周布离径首地看向他的眼睛,十分郑重:“如果我是他爱人,我不舍得。”
又一声惊雷炸开。
白光在一瞬间将室内照的如同白昼。
……
不知道怎的,只要赵扶桑在身边,周布离总是睡得很沉。
梦里,昏昏沉沉,她被紧紧地搂在怀里。
呢喃轻哄,一遍一遍地叫她主人,然后脖颈被吻着,炙热的吐息,都如同真的一样,她太热了。
次日周布离醒来,手下触感很好,她闭着眼睛上下滑动了下。
然后就听见耳边传来男人压抑的低喘。
周布离猛地惊醒,入眼就是赵扶桑裸衣领大开的模样,胸膛若隐若现。
她往后退,赵扶桑在此刻睁开眼。
似乎是刚睡醒,迷离的眼神十分勾人。
“早,阿离。”
昏暗的室内,视线相交的两人,空气在一瞬间似乎都变得黏腻起来。
突然五行在殿外说道:“陛下,有要事求见。”
赵扶桑眉头微蹙起身,将她把被子掖好,放下床围,才让五行进来。
五行进门就看见赵扶桑衣衫不整的:“主子,这……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赵扶桑冷眼看他:“你觉得呢?”
五行抿了抿嘴唇,悻悻一笑。
“可是,西域昨日发兵了,并且燕宸世子带着燕宁郡主己经连夜赶过来了。”
赵扶桑点头:“知道了,来就来,备个轿子,准备两身常服,我们出宫一趟。”
周布离听到这儿,从床围中露出头来,又怕不得体,两个手紧紧地攥着床围,堪堪地露出一张素净的脸。
“我能去吗?求求你。”
赵扶桑转过身,眉眼温柔:“本来就是打算带你去的。”
一旁的五行看着赵扶桑冷淡的脸突然变得温柔,忍不住感慨:又幸福了,主子。
五行退下,赵扶桑换衣服,他就面对她,首接当着她的面就脱了下来。
周布离双手捂脸,又从指缝里看过去。
“赵扶桑,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当着我的面脱衣服?”
赵扶桑轻笑:“好像你半夜摸过了,怎么还不敢看?”
周布离将床围拉紧,被子蒙住头。
半夜摸人家了?
好消息,摸了。
坏消息,忘了。
赵扶桑看着紧闭的床围,垂头低笑,幸好从小习武的底子还在,不然该不喜欢了。
赵扶桑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在外室等着周布离。
周布离穿着一身粉红色齐胸襦裙,外披了一件毛茸茸的披风,配上头顶的两个小发髻,像极了小兔子。
她笑吟吟地走过来,一眼就落到了赵扶桑的身上。
记忆中某个闪现的影子和面前的赵扶桑重合,似乎又不同了。
好像是自己曾经很在乎的人,但他不是白发,那个人是谁?
赵扶桑转过身看向她:“走吧,小童和五行在宫门口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