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如纸，心上的石头高悬着，一直牵引着她的神经，直到柳无意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倚靠在手术室门口，剧烈的咳嗽着，仿佛才学会了呼吸似的，呼气吐气的声音像极了拉动破旧的手风琴发出的声音。柳霄笔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死死的盯着“手术中”的三个字样，喻凝霜瘫软地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掩面哭泣，自从直到柳无意情况不妙的时候，她就已经站不住脚了，浑身上下像面条似的，哪哪都使不上劲，要不是有柳霄一路搂着，她根本走不了一步路。

江乐含得到风声赶来手术室之后，就是看见这一幕，吓得她心惊肉跳的，再定睛与季云舒的面色时，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惊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季云舒得了什么重病，好像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似的。

江乐含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季云舒到了长椅上坐着，让她可以靠在椅背上歇一歇。可季云舒根本不听，僵直的坐着，双眼赤红，头发散乱，就这样死死的盯着手术室，平日里的温柔和煦早已不复存在，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那可怖的神色，令人见了惧怕不已。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太难看了。”江乐含试探性的开口，“柳无意一定会没事的，你别担心了。”其实说这话时，江乐含心里也没底，心里也担心的要命，可她愣是不敢流露分毫。

见劝不动季云舒，江乐含又说了一句：“先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吧，别把自己累倒了，等阿喻这边做完手术还需要你呢。”

话音刚落，喻凝霜倒是先反应过来了，跟着劝慰道：“是啊，云舒，阿喻做完手术一定会需要你的，你如果不想回你自己的家，就先去阿喻的病房里休息一下。”

是啊，阿喻还需要我，我不能倒了，我得先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

季云舒这样想。

于是，她艰难的扶墙站起，可手脚像是听不懂使唤似的，她挪了半天都不带动的。

霎那时，一阵天旋地转。

好在江乐含从劝说她起就一直站在她的身旁，察觉到她的身体的倾斜时，一把撑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跌倒在地。

“我送你吧，你是不是要去阿喻的病房？”

“不用我自己可以。”季云舒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丑态百出的模样，便一口回绝了。

江乐含看出了她的意图，也不强求，只是嘱咐她小心些，就继续坐到长椅上，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刚回到柳无意久住的病房，闻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香槟玫瑰的香气，季云舒一直吊着的心，渐渐舒展开了。

这时，她才感觉到了身体上源源不断地疲倦，强撑着身体进行一番洗漱后，季云舒躺进了病房内特地摆放的家属陪护床上。

也许是柳无意住在病房时并不老实，时不时会往这张床上赖过，所以这张床上的被子也隐隐沾染上了她的信息素气息，被这样的气息环绕着，季云舒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但对于她来讲，柳无意尚且还没有脱离危险，她是不可能睡得安稳的。果然，即使她再怎么疲惫，睡梦中也依然被噩梦缠身，且梦中都是柳无意不断远去的背影，不管她怎么追赶，怎么叫唤，柳无意都不曾回头，也不曾应声。

直到柳无意彻底消失在她的梦中，她陡然睁开了眼，从床上坐起来，摸到了她的手机一看——

她也就睡了一个小时而已。

重新躺到床上，闻着鼻间萦绕的香槟玫瑰信息素气息，季云舒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下床。

可当季云舒的双腿骤然落地时，却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余光瞥见床边的突起位置，她下意识想要扶住床边借力，结果一不小心，扯到了单薄的床单，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艰难的撑起身子的同时，她的视线偶然触及床底下的一个小盒子。是一个小木盒，在角落里好好的待着，上面还照了一个防尘袋，看得出这个盒子的主人既不想让这个盒子展示在人前，又不想其受到灰尘的污染。

季云舒趴下身子，伸手将木盒抽出，透过透明的不太工整的防尘袋，她看到了上面刻着木樨花和香槟玫瑰交织在一起的图案。

季云舒没有偷窥别人东西的癖好，也知道没经过主人的允许擅自探寻她的秘密是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她也只是整理了装着木盒的防尘袋，并伸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你想知道她里面装了什么吗？”

轻飘飘的声音从季云舒的背后传来，她被吓了一跳，抓着木盒的手止不住的收紧，随后猛地转头，对上了那道平日里总是充满能量的眼睛，只不过现如今多了几分疲惫。

不知何时，江乐含走进了病房，走到了季云舒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