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极盛的雄子从脖颈往上一路被怒火羞赧染上绯色, 实在气不过, 一脚蹬在对面雌虫的膝盖上, 把英格瓦尔往外踹。
“滚出去!”
太过分了!什么虫啊!大清早上就来占他便宜!
卡洛莓斯快气死了,抄起手边的软枕就朝门口砸去。心虚的雌虫退得飞快,飞过去的枕头砸在恰恰关上的门板上, 软绵绵地滑落在地。
双手双脚都缩进了被子里,卡洛莓斯揪着被角把自己蒙头埋进去,左脚扣紧了床单,试图抹掉刚才诡异的触感。
他现在无比想把塔洛西扣在实验台上,用十根羽毛挠他,挠到眼泪出来他也不会停。
门外的英格瓦尔额头抵着门框平复呼吸,双手攥紧,青筋隆起一鼓一鼓地跳。
本来也没动歪心思的,但是被蹬到后不移开就是他的问题了。
在这个时间点又添一次冒犯过错,真的很难想他能不能成功在有限时间里赎完罪了。
特殊提示音响起,英格瓦尔止住呼吸,往主卧走去,关上门接最讨厌的虫打来的通讯。
卜列西一贯优雅里透着阴险的笑容这次挂不住了,崩碎的表情只能看出敌意和怒火。
“英格瓦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这个关头,你请假去旅行?你的脑子丢在星海了?”
相似的紫眸对上,这一次,占据上风的是英格瓦尔。面对长辈的责备,英格瓦尔唇边扯出一抹薄凉挑衅的笑,淡淡道:
“那又怎样呢?雌父。”
他的妥协换来的是什么?是被格拉堵在吧台,是错过卡洛莓斯最后一面,是回家时只能见到冰冷无生机的躯体,陷在深重的黑暗里。
要不是把格拉撕下来后,还要安抚哭闹的醉虫,他跟着定位至少可以见到卡洛莓斯最后一面,至少可以给出道歉和爱,而不是让小小一只雄虫独自在孤寂和等待中带着遗憾离世。
得命运垂怜,他回到了一年前,可以去弥补。
但他们也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再没有浪费的余地。
“你不是说我的雄主活不长吗?”
英格瓦尔看过去的眼神平静安宁,又暗藏着滔天的疯狂,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疯的话:
“他死了,我就殉情。如果你敢杀他,那我保证现场一定有两具尸体。”
“我还能活一天,还是一年,随你。”
说完,英格瓦尔就直接挂断、拉黑,把终端一扔,开始换便行的衣服。
就这一次度蜜月的机会了,他怎么可能放弃。
卡洛莓斯下楼时,英格瓦尔已经摆好了早餐,正在调整花束。
纠结再三,他还是没有把已经穿好的部分脱掉。他敢打赌,英格瓦尔一定会在衣帽间堵他,那还不如就穿这身。
南瓜裤只能遮住一半的腿,他要是不穿筒袜,那就有一大片的皮肤露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忍着心理挣扎穿好了衣服,看到餐桌边那讨虫厌的“侍从”,卡洛莓斯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
两虫沉默着用完一餐,英格瓦尔凑到卡洛莓斯身前,俯身、伸手。
被白手套完全包裹的手没有一丝皮肤露出,看了看堵在面前的雌虫,卡洛莓斯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只被轻轻牵住了,没有紧握,也没有十指紧扣,甚至比婚前约会时还要有礼貌。
糟糕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想剖开一只虫的脑袋的想法暂且被按下不提。
远行的飞船足够宽敞,他有自己独立的舱室,不用跟英格瓦尔住一间。
大半天都没有被打扰,卡洛莓斯渐渐消气了,想想自己的扮演任务,倒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晚餐前,卡洛莓斯在厨房找到了英格瓦尔。雌虫正在捣鼓机械侍者,调整晚餐的餐品。
他刚走到门边,英格瓦尔就回头了,隔着五米的距离,询问他晚餐的偏好。
飞船已经进入星海,大片的瑰丽星云衬在英格瓦尔身后,素雅和繁丽碰撞在一起,画面确实很有美感。
难得心绪平稳,能够和平相处,卡洛莓斯就想趁早把任务完成。
“我来做吧,你在旁边录像就好了。”
刚刚扬起的唇角在后半句话入耳时,瞬间僵硬。被白手套包裹的长指蜷起,狠捏了一下。英格瓦尔笑着应声:
“好。”
调整录像角度时,心口的酸涩实在难以忽略,英格瓦尔在岛台外轻声征求同意:
“我可以开直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