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莓斯用刀尖叉起半块草莓,递到英格瓦尔嘴边,眯眼笑着威胁:
“去把头发扎起来。”
【然后也别回来了。】
对半切的草莓剖面是鲜嫩的粉白,最外围箍着一圈艳色的红。脆弱柔软的果实插在锋利的刀尖上,只能点到即止地吞食,多一分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英格瓦尔探出细舌,蹭着刀锋边缘从底部卷走那半颗恩赐,些许艳色的果汁溢出唇角,沾染在苍白的皮肤上。
一时分不清,那到底是甜汁还是血。
不完全的甜,背后藏着的是些许的酸,让舌根泛起麻木的涩,却没能改变面上的笑。
“我这就去。”
只剩下一只虫的厨房陷入安宁,不再有调笑的话语,只有食物被烹制的细碎声响——最原始的、抚慰心灵的平凡嘈杂。
很长一段时间里,卡洛莓斯都是独自待在厨房,借由烟火的噪声来逃离恒久的寂静。
他享受孤独和独处,但却不喜欢死寂。
哪怕是在研究室,也有仪器的运作声陪伴他。但在英格瓦尔的府邸里,却只有漫长的、深海般的压迫。
他可以在厨房里待很久,做出很多种菜式,却没有虫陪他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