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宋大郎的婆娘庞氏向来就不是个安分的。
刚嫁给宋大郎那会儿,倒也安稳了几年。后来渐渐地上了岁数,也经历了这柴米油盐的生活,早就没有了女儿家的心态了。
越发的把银钱看得十分之重,加之宋大郎开着个花木铺子生意一首淡淡的,所以就越发看他不顺眼起来。
平日里跟那些三姑六婆(古代那种保媒拉纤的妇人)走的很近,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所以经常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骗些银钱作为日常花用。
话说这庞氏自打那夜打上了张椿的主意后,就暗暗做起了准备。
她先往那平日相交甚密的薛婆子那去了一趟。这薛婆子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妇人,平日里也没个正经营生,东家有妇人生产她去帮忙助产,西家有小娘子出嫁她也做个顺便媒人,再就是帮着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了,就靠这些赚些日常嚼用。
虽是如此,这薛婆子却很是有些手段,黑的白的她都能够到人,所以今儿庞氏来就是找她寻些“好东西”的。
“薛妈妈,这大热的天气,也没甚营生,怎么不往我那坐坐?”庞氏笑道。
“吆!这不是宋家娘子嘛!近日少见!快进来喝盏茶!”
薛婆子看到她来忙笑脸相迎,乐颠颠去倒了茶水来。
“娘子近来越发风采照人喽,越发衬得我们枯树皮一样了!”
“薛妈妈哪里话,您就老了也是老来俏呢!”庞氏笑道。
薛婆子素来知道这婆娘在外勾三搭西的,怕是今儿来也必有个缘故的,近来天热,她己经有些日子没有个进钱的事儿了,正好她来,定要在她身上捞点才行。
所以把凳子搬得往庞氏近了些,凑到她跟前悄声道:“上次那姓万的大官人后来怎么说的?”
庞氏笑道:“那都是老黄历了,还提他作甚!薛妈妈,今儿来,是想向您求件东西的!”
“只管说来,老婆子但有,必定与了娘子的!”
庞氏就凑到她耳边向她说了所求之物。
薛婆子一听贼兮兮的笑了起来,知道这婆娘只怕又物色了新对象,这送上门的生意岂可不做,故作为难的道:“娘子求得东西有是有,只是己经不多了,你也知道我寡妇失业的……”
庞氏哪能不知道这些婆子的德性,忙塞了个荷包到那婆子的手里,婆子用手掂了掂有些分量,忙笑道:“既是娘子要,我这就去拿给你!”
不一会儿去了内室拿了东西又过来递给了庞氏,关照道:“只少用些就能起效用了!”
“那多谢妈妈了!”庞氏得了东西又和她闲话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过得两日吃了午饭后,庞氏看这日没有太阳,天色有些暗沉,闷热难当,最是让人烦躁不己,所以就选了这天,在家描眉画眼点朱唇的,换上了一套七八成新的衣裙,打扮的乔模乔样的就往张家花木铺子去了。
也是今儿凑巧,张凡正好要往一家去送花木,一个人忙不过来,又逢夏日里本就买卖淡,所以就喊了郑三儿一道去送货了。
铺子里就只留了张椿一个人,张椿就开了前铺与后院相连的那道门,在前面铺子里坐了半日也没个把客人来,索性就往后院去侍弄花木了,想着反正门开着,若有人来,他就能听到了。
那庞氏就在这会子恰好过来了,手上提了个食盒,里头她精心做了两样点心,又买了两样新鲜果子,进了花木铺子看无人,见通往后院的门开着就摸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张椿光着上半身修剪花木呢!
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庞氏只觉得心中一片荡漾,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张椿兄弟,忙着呢!”庞氏捏着嗓子细声细语的道。
张椿不防有人进来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宋大郎的媳妇。
忙将一旁的衣裳穿了起来,又道:“您怎么来了。快请坐,刚才冒失了,不要见怪!”
那庞氏捂着嘴笑道:“你又不知我会来,何来见怪这一说!”
说罢就将手中食盒拿的放到院中小桌子上,打开食盒从里面将点心果子拿出来。
一面笑吟吟地道:“蒙你照顾,想着你宋大哥,带着他做了那园子里的活计,这不家里才多添了些进项!”
“客气了,这本就是顺道的事儿,也是宋大哥手艺好,再一个宋大哥也帮了我不少忙呢。”
“话虽如此,那日你又特特包了红封谢他,叫我们怎么过意的去呢!”
“这都是应该的,不必客气了。反倒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