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阴雨终于让位给短暂而刺眼的晴空,第四装甲旅的履带在泥泞尚未完全干涸的公路上疯狂转动,碾碎一切障碍。+看·书¢君· ′追′蕞.芯!章·踕^
旅长杨新在颠簸的指挥车里吼得喉咙发紧:“全速!再快!14旅的兄弟在清迈流血,我们就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天空中,华联的战机划破稀薄的云层啸叫飞过,如同一串串银白色的刀光,它们从更北方的备降场艰难启程——日军的工兵把边境区域的所有机场几乎犁成了烂泥塘。
喷气机航程本就不足,仓促起降又吞噬了珍贵的滞空时间,那些喷吐蓝焰的锐利身影,抵达清迈上空往往所剩无几。
油耗的压力让每一秒都刻着死亡倒计时,抢修前线机场的努力,则被无尽的雨水浸泡在泥泞之中。
------
而在清迈的钢铁坟场,钱富旅长耳边全是通讯器里崩裂的噪音,每一个字仿佛都淬着火,烫得他脑仁发麻。
“报告!四营后路!遭遇大股步兵突袭,又是挺身队!四辆装甲车……废了!”
激战近四个小时,地面覆盖着被反复碾压过的灰烬和扭曲钢铁。
十四装甲旅确实碾碎了日军三十余门88炮,另外小口径火炮上百门,毙敌7000余人,代价却是自身流尽了鲜血——过半战车成了废铁。!精\武-小!说*王~ ′首?发\
在渐沉的日光里兀自燃烧、冒烟,浓黑的烟气裹着血腥与金属烧熔的恶臭,沉重地压在每一个还活着的人心头。
这支流淌着华联初生骄傲的铁流,正经历着建军以来从未有过的溃败和围歼之痛。
恐慌在无线电中疯狂蔓延:“旅长!不能再冲了!后路已被切断!撤!立刻突围!”
钱富脸上的肌肉神经质地抽搐着,兄长的威严与提拔时的情景,不合时宜地撞进混乱的脑海,挤走了所有关于火力配属与防线弱点的冰冷分析。
他手心里满是黏腻的汗,喉咙发干,张了几次嘴,吐出的只有含糊不清的喘息——撤?退路还剩下多少?攻?仅存的锐气又在哪里?
犹豫像铁锈一般迅速蔓延至瘫痪了整个指挥链路,他僵在那里,如同一台指挥塔中信号失灵的机器。
恰恰在这指挥窒息的时刻,另一股毁灭性的风暴正从南面天空凶猛扑来——日军驻暹罗的22航空队。
三式战机群怪叫着俯冲而下,机翼下的航炮弹雨般泼下,在十四旅已摇摇欲坠的残阵里溅起连串爆炸。/l!k′y^u/e·d`u¨.^c~o?m+
钢铁碎片四射,灼热的破片打得坦克装甲叮当乱响,有士兵发出短促的惨嚎倒地。
空中优势被敌人绝对控制着,死亡的阴影已彻底罩住绝望的大地。
钱富透过指挥车狭窄的观察窗,茫然看着一架日军战机肆无忌惮地俯冲,机头喷射着死亡火流,对准一辆动弹不得的己方坦克尾部扫射——那里装甲薄弱。
一团突兀耀眼的闪光吞噬了他的视野,伴随着沉闷爆炸巨震,一股巨大的黑烟夹杂烈焰猛冲上天。
正是这炼狱深处传来的猛烈爆炸声,震碎了钱富最后的迟疑。
他终于如梦初醒,嗓音劈裂般地嘶吼:“后队改前队!全体……” “突围”二字几乎卡在了喉咙口——然而那原本该被绝对控制的天空。
在这一刻却被另一种撕裂空气的厉啸悍然撕开!十数个崭新的银色锐角,刺穿稀薄云层,以惊人速度俯冲进场!
华联空军p-51“野马”!它们在十四旅的绝境线上,从遥远的北方奔袭而至!
空战的天平骤然翻转,p-51机群如同锋利的钢梳狠狠插入敌机编队。
日军飞行员猝不及防,三式战机在野马面前显得笨拙迟缓。
空中的舞蹈瞬间化作钢铁碰撞的野蛮绞杀,缠斗、咬尾、猛烈开火,爆裂的火球几乎接连在云幕与山峦之间炸开。
不时有日机拖着长长的烟火轨迹坠落,像断翅的金属巨鸟砸向大地,发出沉闷却令华联将士心神剧颤的轰响。
p-51不止对抗空中敌寇,机腹下的枪管稍得空隙便朝下倾斜出仇恨的洪流——灼热的子弹鞭子一样凶狠抽在日军步兵集结点上。
打翻了浑身绑满了集束手榴弹冲锋的挺身队员,轰穿了战防炮的阵地,所过之处,激起遍地烟尘与死亡。
这股自天空灌注而下的铁流,瞬间搅乱了日军收紧的包围绞索。
地面上,十四旅的残兵在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