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默，你又在偷看人家小姑娘了？

怎么说，看上人家了…天天就在暗中守着人家。”

苍城将军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渊默的身旁，与其一同观察着放学回家的小镜流，语气很是欠揍。

“为老不尊的东西……这是我徒孙！

你调侃也用分情况啊！”

临近魔阴的渊默脾气本来就不好，被将军开这种没有品味的玩笑，心情自然不愉。

这可差着辈分呢？开这玩笑有意思，他都快死了……而小镜流才刚刚出生，连她父母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哪有出生会对自己徒孙下手啊？

“冷静，冷静，自你被我收养的六百五十年来，我也没看见你对谁家的小姑娘这么上心过呀？

你的表现让我感觉有些新奇，这才开了这个不恰当的玩笑……

不过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得结婚生子了…”

渊默将腰间配搭的剑取下，用剑鞘抵住了苍城将军的咽喉，语气不带什么起伏：“一个终将以悲剧为结局的恋情没有开始的必要…

我若娶个仙舟人，伴我一生，最后让她最后陪我一起去死吗？让我的孩子陪着我一起去死吗？”

“至于我让他们走？让他们接受丧夫丧父的事实？我没这么冷血。”

“其余的更别说了……我接受不了爱人比我先去死。”

狐人寿命太短，接受不了。

持明族轮回后还会忘记前世的记忆，更加接受不了。

化外民…若是没有倏忽，有魔阴身征兆的时候找一个说不定可以。

渊默说着，语气变得有些落寞，他的这一生基本都在死亡的阴影之中度过，因此放弃了太多。

他是一个有信念的人…但他没有那么通透，所谓的信念变成枷锁，随之演变为执念。

将抵在将军咽喉处的剑柄挪开，渊默重新回归了平静的模样，静静的看着小镜流。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将军可是一个阖家团圆的主，妻子孩子尚在，貌似小孙女都出生了……

他们一家人现在也全留在了苍城，将军也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堵在了苍城啊。

这么想着，渊默无奈的叹了口气。

“将军，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若是我让你把你小孙女嫁给我，你会高兴吗？”

“也不是不行。”

“……”渊默被这无耻老登给干无语了，他有些震惊的看向了将军，无声的张了张嘴，眼神很是复杂。

只见将军收回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在一瞬间变得像是一个长辈，语重心长的开始与他谈心。

“渊默，人家孩子想见你，冒着生命危险也想要见你，你就这么不愿意回应小姑娘的心意吗？”

他也不知道渊默这个臭脾气是怎么招那么多小姑娘的喜欢的，别说镜流了，就他家的小孙女也整天吵着嚷着要找渊默叔叔。

一口一个叔叔，叫的可甜哩，都没这么叫过爷爷。

渊默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将军，待他确认小镜流安安全全的走入家中之后，才慢慢开口：

“见与不见…不重要，是否回复心意也不重要，在即将来临的死亡面前，什么都不重要——对于生者而言，死者是一种永恒的背负。

无法脱去的枷锁，会给人生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这些日子观察下来，我发现小镜流的性子有些重，特别重的那种…

据我猜测，小镜流在没有来到苍城之前就对我抱有相当程度的期待。

在感受到我在暗中默默付出之时，我己然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重要的地位。”

“倘若我真在她面前现身，在我这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中照顾她，辅导她。

像她父母期待的一样教授她剑术，成为她传道授业的恩师，届时，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又是如何？”

“我死了，她怎么办？”

“不死不就好了吗？”

“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我和你说过，丰饶令使，倏忽！噬界罗睺，活化妖星！

一个是杀不死的存在，另一个又可以急速诱发魔阴身…就你我的身体状态，怎么打？”

将军还好些，毕竟心态好着呢，但渊默他可知道自己情况的，不管此后苍城结局如何，他身犯魔阴将会是一个必然，不可扭转的必然…依旧“死人”一个。

“你别管怎么打，先不要和我转移话题，我是在说你愿不愿意去见镜流一事。”

“这事儿真的重要吗？我徒弟们也是，你也是，总想着让我去见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