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那边,族长就不要再妄想这些什么了,若是之前,太子府的实力却处在绝对弱侧也还可。
只是如今父皇心中竟然连对方谋反之名都担得下时,还能说什么呢?都到了现在,父皇都准备传位了。
长孙无忌又能如何?或者说他敢驳斥父皇的想法!!
现在恐怕避吾等己是不及,又如何会帮助?
现在,他能够做到装作什么都不知,便是最好的,又能够指望些什么?
李治的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无力感,李大宝也暗自叹息,却是目露凶光。
“唉,晋王殿下。
都到现在,还能如何?
只有两个办法了。
要么,所有人去太子府认输、或者,冒险一试。
成了,或得万般富贵。
败了,该如何就如何。
何况别以为本家主不知晓,尔等是不是都将家中细软、底蕴送出了长安城?”
此刻双眸朝周围这些人扫过,周围几人都垂下头,很显然就是如此。
至于李治则全然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以老头子如今的性情,即使自己真的谋反失败了,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看在各位兄弟的面子上。
为了不给皇室开个,每当即位都要死血脉至亲的坏头,也必然会留自己一命,或者,留自己的家小一命。
此刻心中的不确定性,终究是确定了下来。
站起身,朝李大宝连着那几名黑袍人声音轻柔。
“尔等,都准备好了吗?确定如此做?要知道,若是如此,可就没退路了。”
“殿下,为您命是从。”
李大宝第一个站起身来,周遭的那些黑袍人也同样站起身。
他们不只是朝堂上的官员,还有李建成的旧臣,甚至是前不久李长歌暴露,将处境拖入最尴尬之境的官员。
“那本王想要问一问,现在手中总共能够控制多少士兵?晋王府零零散散算下来,能够控制一千二百人。”
李治的声音依旧稳定,李大宝则是垂眸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抬头。
“殿下,陇西李氏一族,能够输送入五千人。”
黑袍人对视,末了,才有一人站出来回话。
“三千。”
“五千加三千加一千二,差不多是一万。
若奇袭得当,未尝不可以一瞬之间攻陷皇宫,使得老头子改变看法。”
李治喃喃,试图努力说服自己,周遭人亦是如此。
都知道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但不可能成功的事儿,也必须去做,否则等着太子继位,一切妄想皆成空。
要知道陛下己经明确表示过了,待太子继位后,他还可以搀扶着度过在最初的权力波动。
真到那个时候,可都晚了。
此刻,整个晋王府所属都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进一步,或可得生机。
退一步,万死莫辞。
“殿下,做决断吧。”
李大宝的声音也不免带上些许焦急,就连周遭黑袍人也不由的颤了颤,李治却不停颤抖。
他不想做吗?他想,但是如今的决断并不是随便张张嘴便能做的。
可决断,终究还是得做。
在众人的注视下,晋王作出了他一生以来,最大胆、也最为不后悔的决断。
“那就这么去做吧,今天晚上所有人能到长安城外集结?”
“殿下。”
李大宝却不得不纠正李治这犹豫的话语:“在长安城外集结,肯定是不成的。
长安城外,可还有十二卫,每一卫的士兵起码都有一万五千以上,万万不可如此。
应让他们偷偷潜入长安城,汇集于皇宫外。
只要速度够快,那就有成功的可能。”
“就这么去做。”
说了这句话,李治明显精气神散了不少,也衰老了不少,仰头看向窗外。
心想:自己错了吗?自己没错,自己没错,努力地安慰。
若不是父皇一切都是为了大哥考虑,又何至于如此?若是在串联起自己的那些兄弟,可才想到这儿。
李治又是惨然一笑,瞬间将这个想法清理干净,他知道那些兄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最后的结果无论成与不成,最大的赢家也不可能是自己。
又为何为他人作嫁衣?
唉,再度一声叹息。
父皇,儿臣要不孝了。
可长安城外、乃至长安城的变动,哪里玩瞒得过当今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