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的小眼神中,他取出了早就画好的图,并将其放在了案台上。
“这是?”审食其看了一眼桌上叠好的帛书,顿时更加疑惑了。
“别说我不知恩图报啊,我这就帮你们一次,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林清源清了清嗓子,并举起一根手指比划着,还重点强调后半句。
“那不知林先生想帮我们什么?又想怎么帮呢?”审食其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又不确定。
至于林清源的后半句,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因为他已经看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软,这样的事有第一次,那就肯定会有第二次。
来日方长,根本不用着急,所以他气定神闲的轻声询问着,而林清源丝毫不知他的打算。
“当然是白登之围了,我是没法上战场的,而你们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和匈奴的骑兵正面对抗,所以我才画了这个来,”他说着话,并把桌上叠着的帛书展开铺好。
“匈奴人是游牧民族,他们的士兵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马背上渡过,人和马的配合娴熟程度,我们汉人的兵将自是比不了,既然天赋及不上,又想打胜仗,那我们就只好氪金装备了。”
“你看,这是马镫,马鞍,马蹄铁,分别安在骏马两侧,背上和马蹄上,虽然形状不同,但用途都是为了稳住骑兵的身体。”
“而有了这三样装备,就等于解放了我方士兵的双手,使得他们在骑马时,也能挥舞兵器,或者弯弓搭箭,战斗力也就得以提升,”他指了指帛书上画着的图案,并跟他解释着用途。
“那能打败匈奴吗?”审食其一听这么神,立刻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可能那么快?”林清源无语的摊开手,“匈奴最迟也就是明年进攻,我们就算有了这些新装备,也没多少时间来练习,能打成平手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真的能一口吃个胖子啊。”
“控弦四十万骑兵,这是什么概念,难道还用我教你吗?审大人,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更何况,大汉这会儿百废待兴,能不能拿出这笔钱来做这些装备还另说呢,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说这是氪金啊?”
林清源其实并不看好现在的局势,实在是讲西汉初年的历史时,课本上引用的‘汉书’上那段记载说的太过惨淡。
‘天下既定,自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也。’
这意思是说,西汉初年,天下刚刚平定,经济凋敝,就连天子也找不到四匹同色的马来拉车,而将军和官员们,更是只能乘坐牛车上朝,可见财政情况已经坏到何等地步了。
这也是林清源即便拿出了先进装备的图纸,可依旧忧心忡忡的重要原因之一了,而且他还有别的顾虑。
“审大人,我还得提醒你,即便拿的出这笔钱来制造装备,也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快速适应的,所以你得仔细找出合适的人选,还有这些装备的尺寸大小,都要与马的体型匹配好才行。”
“而这些事情,我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还有,在这期间很可能还会出现别的问题,我答应你会竭力解答,但更具体的实操部分,那我就真的爱莫能助了。”林清源几乎把自己能想到的部分都嘱咐了一个遍。
“这些就已经很好了,”审食其并未因为他不能说出更详细的部分而感到不悦,反而对他肯施以援手报以感激。
“林先生,你尽管放心就是,至于其他的,都由我来安排吧,倘若一切顺利,那么你毫无疑问会是我大汉的功臣,届时我定会为你请功。”审食其拱手行了一礼,郑重的许诺着。
“别,千万别!”岂料林清源却连连摆手,“我可没有要什么功劳的意思,纯粹是想报答这些日子大家对我的照顾,所以你也不用这样。”
“而且说真的,我也不喜欢特别引人注目,对我来说,在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好好教导学生之余,还能做些感兴趣的事,那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别的什么,我从来不奢望的。”
他说这话时,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清澈和诚恳,审食其能看的出来,这是真心的,而这无疑让他更放心了些,一个只愿付出而不主动索取的,与他们站在同一立场的年轻人,显然让他很满意。
因为这意味着,他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回报,没人能不为此感到心动的。
但对方的这番话也提醒了审食其,他必须改变策略了,尤其是在相处方式上,因为利益和好处看来在对方的心里,远没有闲适和自由重要。
不过这对审食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把人留住,他有的是时间来软化拉拢对方。
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