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千万保暖,那态度,比对他自己都好。
也因此,张良见到宫里来人后,也只能跟着过来见刘邦,但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急流勇退的念头了。
尤其是看到如今韩信的下场后,他觉得自己也该明哲保身,谨慎行事了,便想在这次谈话之后,就跟刘邦提一提自己退隐的事。
谁料刘邦一跟他说这个事情,张良就来了兴趣,不由得感叹何时天下竟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呢。
“子房,你自己就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厉害人物,怎么如今还夸起别人来了?”刘邦见状忍不住打趣他。
“得陛下赞誉,是臣之荣幸,可这夸赞别人,也与我之名声无碍啊。”
“正所谓,‘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嘛,如今我大汉初立,便有这等高人来投效,说明离天下大治不远了,这正是托陛下的福气啊。”
张良今年是四十八岁的人了,但却丝毫不见沧桑,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年少时的俊秀,如今上了年纪,不仅无损他的容貌,周身的儒雅为他更添三分气质,只看着便赏心悦目,更不用提他还极会说话了。
“什么高人来投效啊,依我看,也是个有图谋的小年轻,打朕女儿的主意罢了。”刘邦是看着也舒坦,听的也受用,但嘴上却不饶人,并把那个帛书递给他看。
“诶,陛下此言差矣,依臣看,此人却是个端方君子呢。”张良接过去看了之后,却笑了笑,给出了不同的评价。
“怎么说?”刘邦好奇的追问。
“鲁元公主自是金枝玉叶,受人敬仰,年轻人追求心仪的女子也无可厚非,只是若真是如此,何不直接请陛下赐婚,却要求什么婚姻自主呢?”
“依臣看,这正是对方尊重公主意愿的体现,而非单纯的恋慕之情,单是这点,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张良不愧是张良,只看了几眼就猜出了写这帛书之人的心态。
“所以你也和朕一样,觉得这是个年轻人写的?”刘邦挑了挑眉。
“自然,而且是个道德感很强的年轻人,且不计得失。”张良进一步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话到此处时,他点过帛书上的匈奴风俗,以及附在后面的一半的灌钢法,意思是这些要都是真的,那对方可是亏大了。
“朕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刘邦显然也懂他的意思,不过他倒是很高兴,因为怎么看这事都是他占便宜。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不愿意来见朕啊,这让后面的事,怎么谈呢?”刘邦皱了皱眉。
“陛下有非要见对方的理由吗?”张良却反问了一句。
“什么?”刘邦一愣。
“若是不用见对方也能达成目标,那又何必非要见一面呢?”
“再者,依这帛书中所透露的线索,对方许是认识公主,若他们真能成就一桩好姻缘,陛下还愁见不到对方吗?”张良循循善诱,只几句话就解开了如今的困境。
“着啊,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吗?”刘邦瞬间茅塞顿开。
“可元儿的婚事怎么办?就这么拖着吗?”想起这个,他又皱了皱眉。
“陛下,这姻缘之事皆为天定,对方又已表态,不若就顺其自然吧。”这事张良不太好开口,所以也只能不偏不倚的劝了一句。
“也罢,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把另一半法子拿到手,再好生实验一番,看是否真有那个效果才是,”听他这么说,刘邦也就不再纠结,而是转到这灌钢法上来了。
“子房,你说这上头说的这么玄乎,能成吗?”他又去问张良。
“这,也只能试一试了。”张良知道钢是什么,可对于这灌钢法,却并不了解,不敢打包票,只能如此道。
眼看着刘邦还想再问那些新装备的事,甚至因此扯到了吕雉这个皇后不听话的事,张良自觉不能再继续听下去,于是咳嗽了两声,示意自己身体撑不住了。
刘邦见状,自是先顾着他,也就不说了,忙派人给他送回家,还赐下了不少的药材补品什么的。
张良这退隐的心思,到底也没能说出来,他也只能想着下次再找机会了。
不过这次出来也不算全然没收获。
“有意思的年轻人,”张良坐在马车上,微微掀开一侧的窗帘朝着椒房殿的方向看去,低声喃喃着,可见他已经猜出这个神秘的青年如今在谁手中了。
其实这也不难,听刘邦说起那帛书是审食其送来的时候,张良就想到人应该不在吕家手中了,再加上对方可能与鲁元公主相识,那除了在宫中之外,根本不可能在别处。
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张良竟没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刘邦,就这样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