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钻入衣襟，不经意的功夫，扣子已被全解开。

玉婉听之任之。

她心知，她家不能起复，她跟楚瑾玄也是镜花水月。

即便楚瑾玄真娶了她，她没有倚仗，在国公府也是个受气的命。

不如，来年带着家里人跑回北地。

先甩了芝兰，再去河间府做些买卖，有了盘缠去南方。

反正，如今朝廷无人在提及玉林峰。

在南方隐姓埋名，也是条出路。

“你在想什么？”

忽地，下巴被楚瑾玄捏起，玉婉对上他的眼眸，阴冷幽深，心中一骇，

“我在想，你回京后，兴许又要定亲了。可惜，不是我。”

“不是你，会是谁！”

楚瑾玄阴沉着脸，

“你眼珠往左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是不是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要离开这里，让我再也找不着。”

“还真是。”

玉婉谄笑，

“我想搬到河间府去，这样你来看我也方便些。如今，朝廷无人再提我父亲，太后也去了，我们一家在哪儿不能活，没必要躲着谁。”

楚瑾玄眸子又暗了几分，

“你想得到挺长远，什么时候想得？你不是应该想……你我成亲后的生活吗？”

稍微一打盹，就被楚瑾玄抓包。

玉婉赔笑，

“这不是想你回去又要定亲，不要我，顺便想得嘛。瞧你，还气上了，你都要走了，还给我脸色看。”

楚瑾玄凝视着玉婉不喜不怒。

玉婉无奈，只能踮起脚尖，吻了下楚瑾玄的嘴角以示安抚。

楚瑾玄忽得抱紧她，

“你好久没亲我的梨涡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你也好久没气我了，你不是特别喜欢捉弄我。”

他声音发颤，心里害怕得紧，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我也知道，你看见楚大梁一家，会更恨我三分。我明知道，做妾艰难，庶长子不易，我还让你做妾，你是不是很恨我？你是不打算原谅我了吗？”

“好了，过去都过去了。”

玉婉拍了拍楚瑾玄的后背，“我之前不说原谅你了。”

“你没有。”

楚瑾玄嘴角抹过一丝讽刺，

“我承认我开始没把你当回事，我只想有个爱妾，宠得无法无天，气我父亲。让他没法子管教我，但自从你在江府出事，我就想了，我不娶妻，只有你。玉婉，我只有你，你别敷衍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你别敷衍我行吗？”

楚瑾玄心里不安。

玉婉待他纵容和善，什么都是淡淡的。

回不了京都不着急。

他要回京，既没舍不得，好似……根本不盼他回来。

对他既无怨恨，亦无期盼。

“玉婉，回家，宫里来人了。”

程知意站在门外大喊，楚瑾玄更加惶恐，又搂紧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