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斥一句,童仵作又满脸歉意对宋英拱了拱手:“小宋大夫见谅,小女自幼养在家中,少见外客。*狐`恋/雯-茓? /罪`辛!彰!劫·耕-欣*哙,”
“无妨。”宋英浅笑,略过寒暄,直接说起正事,“此次登门,是有些问题想请教,《内经》有言,脑为髓之海,其输上在其盖,下在风府,却并未详述其行。先生常年勘验,可曾见过髓海外露之相?”
童仵作动作一顿,手中茶盖‘咔’地击在杯沿上。
他望了眼屋檐下悬挂的辟邪铜钱,确定没有无风自动后,才道:“小宋大夫不怕冲撞了鬼神么?”
鬼神宋英自然是怕的,但她从未害死过人,便也不怕鬼找她。
哦,好像不对,几年前的那三个劫匪因为她们被捕入狱,后来还死了一堆人。
不过,那是三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她那是在为民除害!
她义正言辞道:“医者究生死之理,何谈冲撞?”
童仵作扬了扬眉,大为钦佩,他常年与死尸打交道,年轻的时候还会怕,后来经历得多了,才知可怕的从来不是尸体鬼怪,而是人心。
小宋大夫医术再了得,也只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女,竟能看破至此!
他摸了摸,从案几下面抽出一卷《洗冤录》,熟练地翻到《验颅骨》一节递过去,“你若有兴趣,不妨看看这一节,按宋慈公所载,天灵盖骨厚三分,头骨内面有凹凸纹如树影,就是你们大夫口中的髓海,我们仵作用像蜂房来形容。-三·叶,屋_ -罪?欣`璋¨結/埂¢鑫?哙.”
宋英接过书,只见上面写着,人有三百六十五节,按一年三百六十五日……
髑髅骨∶男子自顶及耳并脑后共八片,(蔡州人有九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至发际别有一直缝。妇人只六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无缝……
“男女头骨数量不等吗?”她怀疑地望着童仵作,“我们大夫的角度,没感受不同啊?”
童仵作挠头,“这个嘛,我也不好说,得看怎么数,女性颅骨更圆融,有些地方不太能分得清是几块。”
宋英眨了眨眼睛,“你们没有把脑袋拆解过吗?”
童仵作猛地抬头,看向她的目光十分震惊,这姑娘怎么比他这个仵作还大胆,拆解人的脑袋,亏她想得出来!
“我们仵作验尸,是为了查验有没有冤情,依《大乾律》,无故毁尸是要吃板子的。”
宋英轻咳几声,“我就是有些好奇,呵呵。”
“这可不是能好奇的东西。”童仵作一脸严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非是遇到被谋害者,需要查明案情,我们仵作也是不允许私验尸体的。”
“了解了解。/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宋英应着,内心却是十分失望。
仵作也没有真正看过脑袋里面,那他们所谓的知识经验,也并不能确定就是准确的。
难怪《内经》言脑为元神之府,却连一幅详图都未曾留下。
该怎么办呢,不能亲眼看到脑袋里面,那所有的说法便都是揣测之辞。
想了想,她又道:“先生,如果你遇到脑袋破裂的死者,能否告知我一声,让我也去瞧一瞧。”
童仵作:“……”
现在的女孩子哟,胆子大得咧,那么惨烈恶心的情形,她竟然想看!
震惊归震惊,他还是答应了。
这对他来说只是小事情,只要她不嫌恶心就好。
宋英起身,准备告辞离开了。
童仵作忽而轻咳一声,“小宋大夫且慢,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先生但说无妨。”
童仵作望了眼女儿,眼底满是怜惜,“做我们这个行当,人人避讳,你来时想必也看见了,街坊们对我忌讳得很,从他们门口经过都嫌晦气。
小女从小就没个玩伴,只能日日待在家里,与这些花草为伍,我观你并不介意这些,往后能否多与她来往,做个朋友?”
闻言,童云舒眼眸一下亮了,期待地望着宋英。
宋英怔了下,不禁为他的慈父之心感动,“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每日在医馆从早忙到晚,怕是不常得空。”
童云舒明亮的眼眸暗了下去。
宋英有些不忍,忙补充道:“童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去我们医馆坐坐,我们那儿街坊和善,比这边热闹许多。”
顿了下又道:“眼下医馆确实忙,